孙英被管宁说的心潮澎湃,这可是天下闻名的大儒,被一个大儒所承认,这是每一个士子都梦寐以求的事情。
“多谢管师夸赞,学生, 万分感谢!”颇为兴奋的孙英对着管宁连连谦虚的道谢。
“某家说刑罚可登大雅之堂,你笑的那么乐呵干什么?”管宁实在是搞不懂孙英为什么这般兴奋了,“难不成你以为你会了这点微末道行便能代表刑罚了?你都还没有入门呢!”
“请管师赐教。”
“赐教可不敢当。”管宁呵呵一笑,“首先先说清什么叫攻心之策,人的身体很脆弱,受不了什么刺激很容易就能昏迷过去,而人只要一旦昏迷了过去,那便万事与他都无关了,这便可称之为逃避了。”
“嗯,管师说的有道理。”孙英跟着点了点头,看看一旁还在“昏迷”的梅亭,感觉前车之鉴就在眼前啊,“那遇到这种人犯,我等应该怎么办才好?”
“汝不知何为攻心之计乎?”管宁笑着说道,浑身山下隐隐的透出一股隐士高人的意味。
“还请管师赐教。”
管宁看着谦逊有礼的孙英,脸上露出了一副孺子可教的笑容,缓缓踱步到依旧在“昏迷”的梅亭身边,看着双目紧闭的梅亭,含笑说道 ,“你很聪明,你知道孙英想要从你身上弄出一些秘密,所以在此之前你不会死,至少不会轻易的死。
所以你为了不激怒孙英,宁可强忍着疼痛装作昏迷不醒的样子来蒙混过关,求生的欲望这般强烈,老夫也算得上是平生罕见啊,不得不赞上一声好汉子,但是老夫明白一个道理,求生的欲念越强的人,他心中的执拗就越大,老夫知道你心中的执拗足够的大,大到能让你撑到现在还不露出一丝破绽,但是老夫就是不知道你的家人是否也和你一样了?
老夫也知道,你心中的执拗当然不会是你的家人,但是老夫更相信的是人绝对不会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你心中的念头,就算你身边的这群家人不知道全部,肯定也能知道些许蛛丝马迹!”
孙英在后面听得心领神会,径直的走了出去,然后随手招呼来一名巡逻的白马义从,“麻烦小哥,能否帮某将这梅亭的家眷都给押来?”
孙英在白马义从心里的地位是臭了,他们本不想搭理孙英这个家伙,但是看见管宁也在孙英的屋子中,顾忌这管宁的面子,最终还是拱手答应了下来。
不多时两名白马义从便将梅亭的家眷给押解了过来,一股脑的给孙英塞了进去。
管宁看着乌央央的十来个一脸惊恐的梅亭家眷,心里也泛着嘀咕,不过既然要授课,那么管宁便不会忘记正事儿。
“尔等可都是这梅亭的亲族家眷?”
“是...是...”一群梅亭的家族亲眷赶忙连连点头,生怕哪个动作慢了,一旁站着的那个暴虐小子就将自己的脖子给抹了。
“都是什么关系?”
“小老儿是这孽子的父亲!这是他娘。”一个老人当先说道。
“俺是他远方的表哥,这是俺婆娘!”一个粗糙的汉子紧跟着说道,同时还指了指他身边的那个痴傻一样的女人。“俺还有...还有个儿子,被这位...这位...”
“被某家杀了!”孙英倒是十分的大方,很爽快的承认了这件事。
“都是因为小孩子冒犯了这位公子!”那远方的表哥一看孙英直接就承认了,而那个看着像是他上官的老人也毫无动作,便心知不好,赶紧改口到,希望能够给自己挽回一些来。
“继续!”管宁对于孙英的做法其实并不认同,他很讨厌屠杀无辜,但是这个时候也不是教训孙英的时候,只能将心中的怒气压一压放到后面再和他好好清算。
“小人...小人...是梅将...那梅亭的干儿子!”一个年岁和梅亭差不多大的汉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若非相信白马义从不会抓错人,而且这个家伙也亲口承认了,孙英自己真的很难相信还有这种人。
“我是梅亭的姐姐。”
“梅亭的堂哥。”
......
不多时十余人依次将自己与梅亭的身份都报了出来,关系近者就如那年迈的父母,最远的就连那所谓的干儿子都给押了回来,从这里面足可证明白马义从的手段是多么的老辣。
“梅亭和你们的关系,想来都不会差的,莫要着急否认,抓你们的人若是连这点都保证不了,想来也不敢将你们带到老夫的面前来。”管宁盯着面前的十余人,虽然他是一个儒家的文人,但是一旁的孙英也在这一刻感受到了隐隐的压迫感,不同于田豫的那种尸山血海,这是一种居高临下仿佛无所不知的气势,让他不由的自惭形秽起来。
管宁看一群人将想要反驳的话都咽了回去,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你们都是梅亭的家眷,若是清算起来,没有一个能够逃得脱的,莫要说什么不曾犯法自己无辜,先不论养不教父之过,本朝也一直不曾废除连坐之法,你们对他的事情未曾劝阻不说,也十分安然着享受着他给你们带来的好处,这本来就是同罪,你们无可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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