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曲长靖话到喉咙边又说不出来。
你怎么来了。
“我还跪着呢。”孟鸢清低声道。
曲长靖反应过来，于是伸手去扶她，曲长靖看到孟鸢清身后还有孟祥孟祺。
“这儿的情况怎么样。”孟鸢清问道。
“有些棘手。”曲长靖道。
孟鸢清轻笑一声:“所以我来帮你了。”
“这位想必就是蜀郡郡守佟大人了吧，末将孟鸢清。”孟鸢清抱拳道。
孟鸢清……佟郡守目光在孟鸢清身上微微凝视一下，问道:“我记得，太子太傅的名讳便是孟鸢清。”
“对，那就是我。”孟鸢清道。
佟郡守微微咋舌，太子太傅跑来做了校尉？这落差是不是大了点？而且他要是没记错的话，太子太傅，是个女的啊。
孟清野的孙女。
“不过我已经辞官了，现在我不是什么太傅了，是孟校尉。”孟鸢清道。
“这是怎么回事。”曲长靖在蜀郡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而且按照孟鸢清的速度来看，他走了没几天孟鸢清就出发了，大约是在上元之后。
“回去跟你解释。”孟鸢清道。
孟鸢清把事情得来龙去脉跟曲长靖讲了，他前脚刚走，孟鸢清后脚就遭到了暗算，不过好在吉人自有天相，她没有性命之忧，也把幕后凶手揪了出来。
“邱琰招供，他从蜀地花大价钱请来了擅长巫蛊之术的一个山贼来，替他行压胜控制太子。那个刘芥子也招供，说他本是蜀地的山贼，偶然看到了半本讲巫蛊之术的书来，偷学了几招。”
“我担心蜀地的匪乱跟傀儡术有关，所以特地请示了圣上，让他允许我过来帮你。”
曲长靖不由长长舒一口气，抱着孟鸢清的肩膀道:“阿鸢，幸好你来了，我正为这件事发愁。”
曲长靖也把蜀地剿匪的情况告诉了孟鸢清:“我原本以为，那些匪徒是吃了南诏秘药，才会这样精力旺盛力大无穷。可是我让仵作验尸，打开他们的胃，里头除了少得可怜的干粮什么都没有了。”
“可是这傀儡之术真的有这么神奇吗？”曲长靖又陷入另一个问题。
“这个我也没法好好回答于你。”孟鸢清道，“傀儡术邪性得很，有伤阴德，而且也很难实验。我在师父手下，也只能操控木人纸人布偶，或者拿去用在小动物身上。”
“至于用在活人身上，那也是头一遭。”
“匪徒的尸首还在，你要不要去看一看。”曲长靖问道。
孟鸢清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于是二人又跑去验尸。
时间过去几天了，纵然曲长靖吩咐要好好保存匪徒的尸首，这尸体也难免发出些异味来。
孟鸢清强忍着恶心检查了一下，并无异常，他们的头部也没有施针的痕迹。
还有胃里的东西，看起来仿佛只是寻常干粮，血液也没有半点问题。
出来后，孟鸢清道:“他们的样子不像是吃了什么药物。”
“我也这么想的，师父说过，服用过秘药的人，身上或多或少都会出现点异常的。”曲长靖道。
“看来，真的跟傀儡术有关了。”孟鸢清道。
“你既然知道是傀儡术，那想来有法子化解了。”
孟鸢清迟疑一下，答道:“我在京城的时候，确实去除了绿袅和凝泽身上的傀儡术，可是……”
“可是按照师父教我的，这种傀儡术，若是用在人身上，施展起来需要对方的生辰八字，血液头发唾液等物。若是化解，轻则需要给对方施针服药，重则需要同样以傀儡术破解。”
“而且不同的傀儡术，需要不同的法子。”
“我现在仅凭听你说，不能确定对方种得是什么邪术。”孟鸢清道，“而且对方人多，恐怕施展得也不是同一种傀儡术。”
佟郡守听了孟鸢清的话，竟然有一种此术不得而解的意味在，心下越发复杂了。
其实孟鸢清还有很多话要跟曲长靖说，只是碍于人多不好说。
“如果可以，我需要几个活得匪徒来。”孟鸢清道。
曲长靖看着孟鸢清的眼睛，几乎要立马答应，佟郡守忽然打断道:“曲将军，孟校尉，我有一言，不知二位可愿意听一听。”
“佟郡守但说无妨。”曲长靖道。
“孟校尉刚刚说，施展那种巫蛊之术需要对方的生辰八字，头发血液唾液，这后三样都好得，可是生辰八字嘛。”佟郡守道，“那些山贼多是乌合之众，三教九流都有，一窝人不知道来历，乱哄哄得因为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不愿脚踏实地干活才聚在一起做了山贼土匪。”
“要说他们的生辰八字，怕是连他们自己都记不得了。”
佟郡守显然是对傀儡之术这一匪夷所思的说法有所怀疑才有此提问，不过他的提问实在正常。
毕竟比起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而言，如果那些土匪是吃了药才这样疯魔的，那还好办些。
“巫蛊之术千变万化，有得兴许未必需要生辰八字。”孟鸢清解释，“那个刘芥子的口供说，那王二狗的半本天书上，内容很多，还有一些仅凭言语便可乱人心志。”
这越说情况越严重了，佟郡守的眉毛不由地皱在了一起。
“佟郡守您放心，我既然敢自请来蜀郡，那就做好了破这巫蛊术的准备，给我一点时间，我定能想出办法来。”
佟郡守勉强宽了心，道:“那就有劳孟校尉操心了。”
他看了看时辰，道:“天色不早了，我这就命人准备饭菜，好为孟校尉接风洗尘了。”
“有劳佟郡守了。”
佟郡守下去后，董未陶逐二人也识趣地离开了，屋子里转眼只剩下曲长靖和孟鸢清二人。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怪怪的，曲长靖孟鸢清一左一右地站在那儿，下意识的眼睛都没正着看对方，却又忍不住偷偷用眼角余光瞥一眼对方。
猝不及防的，目光又在半空中撞上了。
曲长靖微微清了清嗓子，道:“你这么出来，凝泽他怎么办？”
“大燕人才济济，还怕找不到人教他吗？”孟鸢清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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