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长靖带人把汤立程带下去，这行宫自然不会有盖监狱，也不可能让他们住这儿，凝泽说得监狱是在山外的。
曲长靖走后殿里空了不少，凝泽问道:“燕侯爷，你的玉佩呢。”
燕凝潮立刻把那个玉佩拿出来呈给凝泽。
汤立程今天一大早就带着这个玉佩过来找他，他一看到这东西就认出来是之前被曲长靖拿走了的。
他当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以孟鸢清曲长靖的性格绝不会主动结仇，在场还有两个小些的男孩，定数是凝泽和虎儿了。
“本宫素来知道你和汤家往来密切，只是没想到就连汤立程一个区区五品光禄寺卿都能与你关系亲厚，一大早上眼巴巴地找你。”
燕凝潮跪下道:“臣知罪。”
凝泽起身走到燕凝潮面前冷冷道:“最好别让本宫知道，你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孟鸢清忽然想到什么，目光落在燕凝潮身上，他的头更加低了。
“你下去，这些日子好生待着，未经本宫允许不得随意走动不得会客。”
燕凝潮起身告退，他走的时候目光轻轻和孟鸢清的目光触碰一下。
孟鸢清和虎儿还在殿中，凝泽让虎儿也下去，便只留孟鸢清在了。
“鸢清姐姐。”凝泽开口，“你觉得这件事会是如何收场。”
这应该不是孟鸢清能说的，凝泽道:“你尽管说。”
“小惩大诫，以儆效尤。”孟鸢清道。
这件事不可能闹太大的，估计其他汤家人现在也心知肚明，只不过他们会想办法让自己看起来更干净些。
凝泽轻轻叹气:“你也这样觉得。所以这就是你昨天拦着不想让我知道这些事的理由。”
孟鸢清道:“我只是不想殿下太过难过。”
凝泽道:“可我已经很难过了。难道，我明知朝廷有这么多不公平，还要袖手旁观吗？我不信，不信这儿会只有一个封子麒，也不信这儿只会有一个汤立程。”
“我知道。可是即使你现在处置了封子麒处置了汤立程，未来也会有数不清的干爹干儿子在，这种事永远不可能停止的。”
凝泽叹气，他把头埋在臂弯之中，看起来很是落寞。
“凝泽。”孟鸢清过去轻轻拍着他的背，“不要灰心，世间的事没有容易的，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成的。你若是为了今天的事便如此，以后遇到更大的困难又该如何？”
“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你要做好准备，许多人知人知面不知心，人不可貌相，你不能为了现在一时的打击而如此。振作起来。”
凝泽努力把头抬起来，他抬头看向孟鸢清，伸手抱住孟鸢清的腰把头轻轻靠在她身上。
“鸢清姐姐，还好我有你们。”凝泽轻声道，“你和长靖哥哥会一直帮我的对吗？”
孟鸢清沉默了一会儿，道:“凝泽你要学会长大，学会自己一个人处理这些事情，你要知道有时候能帮你的只有你自己。”
凝泽也沉默了，他紧紧抱着孟鸢清，直到有人小心翼翼过来禀报说几位大人求见。
“我去看看宝云。”孟鸢清对凝泽道。
可是孟鸢清刚从上善若水出来就被请去皇后的有凤来仪了，这两个宫殿离得也近，估计皇后的人一直在等着她出来。
孟鸢清便去了有凤来仪，到的时候皇后一身烨烨，看起来十足皇后的威仪。旁边的汤令敏也是太子妃装扮。
相比之下孟鸢清实在朴素得要紧。
“孟鸢清，你好大的胆子。”
原本行礼的孟鸢清立马跪下道:“妾身知罪。”
皇后目光落在孟鸢清的背上，冷冷问道:“把你的罪说清楚些。”
“妾身明知太子殿下微服出宫却未阻拦，是罪也。”孟鸢清道。
“仅此而已吗？”皇后问。
“除此之外，鸢清并没有做错别的。”孟鸢清道。
“放肆。”皇后气愤，汤令敏连忙开导皇后让她消气。
“皇后娘娘，妾身的确没有做错别的，皇后您即使再生气，妾身也只有这一句话。”孟鸢清道。
“你先下去。”皇后对汤令敏道。
汤令敏下去后皇后让孟鸢清起来，她的脸上淡淡的，仿佛脂粉也没擦，素素的一张脸却比涂脂抹粉还出奇得好看。
“你觉得你没错？”皇后问。
“是，鸢清没错。”孟鸢清道，“若是皇后觉得妾身有错，直说明罚，但是，我没错。”
皇后冷笑:“你如今倒是越发不加掩饰了。”
孟鸢清道:“娘娘，鸢清一直如此，从未变过。”
皇后看着孟鸢清，又是冷冷道:“你一个诰命夫人胆敢干政，难道还不知罪！”
孟鸢清微微一笑:“妾身并没有干政，封子麒与汤立程之事妾身并没有插手。妾身只不过是跟夫君陪同太子出宫游玩罢了。”
皇后又是冷笑:“你倒是会推卸责任。”
“若是妾身做过，妾身不会否认。”孟鸢清道，“今日之事是太子派长靖等人去做的，妾身并不清楚。”
皇后盯着孟鸢清的眼睛，孟鸢清微微笑道:“皇后许久没有直视妾身的双眼了。”
“你的这双眼睛轻易瞧不得，会叫人失了心智。”皇后喃喃道。
孟鸢清轻笑:“可是皇后和殿下不是清楚得很吗？”
皇后拍了一下椅子扶手，冷冷看着孟鸢清，她走近孟鸢清冷笑道:“孟鸢清，你知道太多事了，本宫不得不防着你。”
孟鸢清微笑道:“娘娘，您真是多心了。这六年来，自从鸢清认识殿下、认识您以来，可做过对不起你们的事？我和长靖自幼生长关外，大将军一直教导我们忠贞二字，一直告诉我们有国方有家，我们的目的很简单，只是想守护大燕。”
“娘娘，您扪心自问，鸢清究竟有没有做错什么，有没有罪。当下做错的究竟是谁。”
“你放肆。”
“鸢清更放肆的事也做了。”孟鸢清答道，她深呼吸一番，退后几步向皇后下跪行礼。
“皇后无需担忧，待凝泽平安登基坐稳江山之后，鸢清会与长靖辞官归隐。您担心的事，一辈子都不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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