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我不是想借着家里什么的打压你们;”支支吾吾的,他无意识开始啃起手指甲:“我是觉得,嗯,那个外面,外面不是很危险嘛,那么大家为什么不能活得轻松点?”
“不分什么‘外面里面’的,成年人的世界就没有‘轻松’两个字。”见此人没找到问题重点,纪南星忍不住回嘴;这一回嘴,两人就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打起嘴仗:
“那外面首先要租房子,房租很贵,还要小心被人骗!不如住铺子里,免费食宿多好?”
“租房子是必备技能,这个我不怕;而且我本来没什么钱,中介也骗不到我。”
“外面的公司品质不一,你刚毕业工资又没多少,要怎么养活你自己?”
“工资少了我会找工资高的,踩点坑是年轻人的必经之路,遇上不好的地方我有手有脚自然会跑;”
“但是你英语四六级都踩线过的,还能对工作挑挑拣拣?”
“……我英语不好怎么了,反正又不是当翻译!”一听对面戳自己死穴,纪南星瞬间语塞,但他还是哽着脖子回应:“诶呀你这个人怎么说话的,看着吵不过人了就挖人痛脚,也不管别人愿不愿意就硬要拉人过去……”
可他吵着吵着,终于发现了不对劲:自己貌似强词夺理占了上风,可对面那个青年却神情恍惚,无心应战的样子;且看对方脸色惨白摇摇欲坠又死死强撑的模样,这人脑子里金光一闪烁,想起来了:
哦豁,怎么忘记了,自己这个姜同学本质上还是个心口不一的傲娇!
所以说,这人其实真不是想借着家族财产对往日“小弟”施恩,而是因为自己离不开人又拉不下面子,才故意弄得这么一出啰?
我就说这厮怎么看着这么奇怪!把对方那宛如暴雨中快要冻死的小可怜姿态上下打量一番后,纪南星心里一软,说话也不那么硬气:
“姜江啊,你把铺子拉出来,是不是就希望我们仨还在你身边?”用逗小狗的语气,他一边说话一边朝另外两人眨眼:“要是你有这想法你就直说,别老拿钱什么的和你老舍友摆架子,知道不?我们不吃这一套;”
“你呢,也是我们三个看着成长起来的;”同另外两个打定主意后,纪南星嘴角一咧,笑容持续扩大:“因此啊,你的困难就是我们的困难;”
“知道你身体不好,想要人在身边,我们三个又怎么会推辞呢?”带着一种舍己为人的成就感,他终于接过那一沓文件,在上面签了名:“就当是为你治病,在没找到其他我想去的地方之前,在你家铺子里打打工也不错。”
“是啊,那边距离女子大学近,我也好近水楼台先得月,找个女朋友。”“我已经结婚了,但茗茗定的新地点就在那间铺子对门,我离得近,也方便。”随着纪南星的妥协,豆荚及胖胖两人也忍不住心软,接受了面前这个纸美人别扭的“就业邀请”。
至此,本该因为毕业而各分东西的214四人,又在同一家商铺聚集。就现在来看,他们以后大概还要在一起很久,共同走过很长,很长的路。
姜江这一手走得太明显,明显到很快就被人找上门来:
“喂,我问你,你费尽心思把那三个死死裹在你身边,到底是什么意思?”某天下午,他正躺在铺子后院晒太阳时,一个女人从小门出闯进来;来者是周茗,结了婚以后,她看上去更多了层艳色妩媚:
“轻舟原本就要和我一起开店的,你把他提前弄到你那儿去了,是想干嘛?”环着胳膊,这个新婚娘子看起来很不高兴。
“没干嘛,就是想做点好事,回馈老同学而已。”对于周茗的质问,姜江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从一边的小几上拿了本书,往脸上一盖:“你们都结婚了,不用疑神疑鬼的。”
哼,我要是信你就有鬼了!瞪一眼这人,周茗脚尖轻轻一抬,踩了对方身下的小躺椅一脚:“这么拿来唬外人的客套话就不说了,我问的是,你的真心话呢?”
“因为我害怕,害怕那个剪纸术的遗忘诅咒还留在他们身上,所以我必须想办法把人圈起来;至少得离我近点,免得他们又把我忘了。”有声音从书本下闷闷传来;盖着厚厚一本书,姜江倒是不怕被人看出脸红;
不过他那红彤彤的俩耳朵尖,却是无论如何也遮不掉的。
咦惹,就说你是藏私心了,还偏偏整个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出来,真以为别人不知道你怕寂寞似的。小小嘲笑一下这人的柔弱,周茗拉来一张小凳子,也在这人身边坐下,并没有明着笑话很久。
同为施术者,她也明白,那种被人遗忘、被全世界抛弃的恐惧。
就算现在大家都自由了,还是不能完全消除那东西的后遗症么?抬头看看天,她眉头微撇,忽的跳一句:
“明明已经从周家跑出来了,为什么我还是觉得,除了结婚以外,其他都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那周家的资产还是她拿着;年底分红还是她管着;就连作为家族权威的周老太,现在都极其自然的住在她那间新铺子的后院里,还时不时跑出来在她附近溜达几圈,窜个街道,和她新老公联络联络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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