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才人听着主仆二人的谈话,如坐针毡,急得像热锅里的蚂蚁,却还要故作镇定,没一会儿,便告退了。
柳才人琢磨不透步绾绾的心思,本以为步绾绾软弱可欺,关键时刻也可以拉拢当个靠山,可如今她却糊涂了,听着主仆二人的话,彷佛是将自己刨开出来审刑一般,她心下早就乱了,势必要回去另寻对策。
步绾绾斜眼望着柳才人离开,便吩咐禾儿道:“禾儿,盯着柳才人的一举一动。”
禾儿应声行礼,便跟了过去。
这会儿柳才人出了昭华殿,便赶忙去见了胡美人,可胡美人闭门不见,却只打发一个宫女出来回话,说是她这几日感染了风寒,不宜见人,柳才人哪里还呆的住,暗想胡美人这怕是知道要东窗事发,想与她撇清干系。
柳才人咬牙道:“哼,你我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我若是出了事,谁也别想跑。”
柳才人话语落下后,便急忙冲了进去,宫女哪拦得住她这架势,柳才人推了门便闯了进去。
屋内,胡美人披了件素绸外衣,身子斜斜躺在榻上,拿帕子捂嘴轻轻咳嗽,瞧见柳才人闯了进来,便挥手屏退了左右,方才道:“姐姐怎么来了?我身子不便,不宜见人,怕将这身风寒传给姐姐,姐姐还是回去吧。”
柳才人冷笑说道:“你少一口一个姐姐亲热叫着,出了事,跑得比谁都快,我且问你,是不是你在皇后娘娘药膳里下了毒?你想栽赃嫁祸于我,好将自己瞥得干净。”
胡美人不紧不慢道:“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这事要是我干的,便叫我胡氏满门灭族,我若是有心害姐姐,为何还要将赵昭仪的手链偷来放入姐姐床底下,好替姐姐洗刷冤屈?”
“你那哪里是想替我洗刷冤屈?你分明就是怕事情败露,我将你一同抖出来,若不是我托人给你带口信,你会有这般好心?”
柳才人想不出还有谁要害皇后,她们原本计划着拉拢新进的秀女,伺机打压皇后,扶持新人上位,可那曾想胡美人做事太急躁,叫林妃盯上了崔彩云和韩铃儿,眼瞧着两颗棋子都要废了,皇后这会儿却被人下了毒,差点丧了命,除了胡美人,她想不出还有谁会干下这等蠢事来。
虽然柳才人也想不透明明是皇后中了毒,林妃却要彻查后宫,说是有人要害她,还将赵昭仪也给扯了进来,这下可好,上头的几个大主全让她们给得罪干净了。
那日柳才人觉得不对劲,便托人给胡美人带话,若是她出事了,便将她们之间所有的事都给抖出来,便是死也要拉着她一起。
胡美人皱眉道:“姐姐究竟要我如何说,才会相信这事不是我做的?”
“我今日来不是与你追究此事,而是要解决,眼下皇后娘娘那边算是得罪了,皇后怕是不会再保你我,陈昭容暗中想除掉我们,如今林妃也盯得紧,等到赵昭仪回过神来,知道是你我陷害她,便是非死不可了。”柳才人彻底乱了,双手撑着桌子,瞪着胡美人。
胡美人眼神慌乱,连连道:“不,这是一个圈套,起初我本以为是你要谋害皇后娘娘,因而才偷了赵昭仪的手链保你,可如今看来,你我都掉进了别人的圈套里,怕是有人想算计我们。”
柳才人愣住,片刻后,又厉声说道:“够了,我不会再相信你了,从今往后,你我各走各的路,各凭本事,若是谁胆敢抖出对方来,那便是鱼死网破。”
柳才人放下了狠话,摆明了要拖胡美人下水。
柳才人走后,胡美人瘫倒在榻上,咳嗽得更理会了,她连忙吩咐人去取药来,宫人片刻便将药端了进来,胡美人只喝了一口,药才落肚子里,顿时便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等到她觉察出不对劲来时,嘴里吐了一口血,身子抽搐了两下,便是断了气。
宫人才走到屋子里,瞧见胡美人倒下,过去一瞧,胡美人早已经七窍流血而死,顿时吓得宫人大喊大叫。
殿外的禾儿连忙回昭华殿去禀告步绾绾,步绾绾听闻此事,也是心惊肉跳,断没想到这事牵连颇深。
步绾绾凝眉说道:“既然网已撒下,就断然没有空手而归的道理,既然有人出手,必须会露出马脚,本宫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谋害本宫。”
胡美人的后事草草便了事了,步绾绾将此事禀告给皇帝时,并未言明胡美人是中毒身亡,后宫妃子这般多,许多都是皇帝未曾见过的,死了一两个,皇帝也谈不上伤心,只是让步绾绾收拾后事便了。
但是这面上功夫也得做足了,步绾绾还是替胡美人布置了灵堂,在她宫里设了灵牌,后宫姐妹都来祭拜。
柳才人在屋子里苦得最惨,胡美人的尸身早就不在,屋子里只有一个冷冰冰的灵牌,柳才人跪在那里哭得梨花带雨,旁人见了,也纷纷红眼落泪。
步绾绾面上带着伤感,若不是她知道胡美人临终时与柳才人的谈话,定会被她们的姐妹情感动,可是眼前柳才人虚假的伤心,才最伤人心,步绾绾知晓她们二人进宫以来便相互扶持,一直走到今日,她原本以为是像她和林清宁那样的姐妹情,却不想不过是虚假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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