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南渊是南海玄龟。

其次，在南渊的认知中，敖扇的身份，先是南海龙王，后来又成了南海龙王的孩子，他们的殿下——

无论怎么变，她都是他们南海的龙尊。

但是现在？？

南渊其实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玄龟。

如果现在，是南娇在这里，她可能还看不出什么问题。

但是南渊却知道，他们南海龙王的血脉，应该是红龙。

他们的眼睛，要么是红色，要么是黑色。

像敖扇这样的……

红龙怎么可能生出有着金色瞳孔的后代？？！

敖扇根本就不是他们南海的龙！

南渊一时之间，心情格外复杂。

他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

但是……仔细想想，其实他们也还没有来得及，给敖扇什么好处。

顶多就是叫了几声殿下。

对方还救了珠珠。

南渊的脸色几经变化，最后又归于平静。

算了，算了。

作为一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王……不是，老玄龟，他南渊什么没见过？

金色的瞳孔……那可是金龙。

是比他们南海龙王的最初那一代祖先，还要尊贵不知道多少的血脉。

能抱上这样一条大腿，是他们南海的福分。

要不还是将错就错吧。

南渊心中这样想着，已经做好了决定，准备就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对了，回去之后一定要跟南娇那丫头说，可千万别掉链子。

不不不，还是不跟她说了，那丫头心思浅，不告诉她反而更好。

南渊心中一番思量。

丝毫没察觉到，另外三人看着自己的奇怪目光。

敖扇清了清嗓子：“咳咳。”

听见她的声音，南渊瞬间回过神，他极力掩饰住自己内心的惊诧，扬起温柔慈爱的微笑，满脸关怀地看向敖扇：

“怎么了？”

文刚、穷风：“……”

虽然知道对方的真实年龄，但还是，怎么看都很别扭啊！

而且……

南渊看上去好像一点都不惊讶？？

什么意思，原来他早就知道敖扇不是人？就说么，怪不得对她这么巴结！

两人在心中同时感叹——

文刚：姜还是老的辣啊！

穷风：心机婊！

被南渊关切看着的敖扇：“……”

她诚恳地看着对方，歉意颔首道：“对不起，渊爷爷，我要向你坦白一件事。”

南渊：“……”

不，不要啊！！

他在心里这么呐喊着，简直就要落下泪来，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是笑意略微淡了点，实在有些维持不住了：

“……你说吧。”

看见对方的表情，敖扇眸色一暗，脸上的表情更加愧疚了：

“抱歉，渊爷爷。其实我不是你们南海的龙，我爸爸也不是……怪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们。”

“渊爷爷，真的很对不起。”

南渊：“……”

不要说对不起啊！

他恨不得现在就抓着敖扇的肩膀，告诉她“你要是觉得内疚，干脆将错就错继续当我们南海王宫的殿下好了”。

可是他没好意思说。

南渊苦着脸，强颜欢笑：“嗯，没……”

“不是……”文刚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南渊接下来的话，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敖扇：

“你刚刚说什么？”

什么什么……她不是南海的龙？

龙？龙？？！

即使是冷静自持如文刚，乍一听见这个词，这会儿也冷静不下来了。

怎么可能还冷静得下来？

那可是龙啊！

他们花国的图腾！

是他们这个民族，祖祖辈辈认定的，尊贵强大的守护神。

现在突然告诉他，这个看着纤瘦娇弱的小女孩，从小生活在他们之中的孩子，是龙？？！

文刚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产生了幻听，但看南渊和穷风像看土包子一样，鄙视地看着自己的眼神。

所以说，敖扇真的是龙……

恍恍惚惚。

看着一向稳重的男人突然这副样子，敖扇也知道是为什么，一时心虚无比，沉默了一下：

“抱歉，部长，我……”

她未说完的话，被文刚扬手示意打住。

“没事。”

文刚摇了摇头，视线却始终紧紧盯着女孩杏眼中，像是金曜石一般的竖瞳。

他看过蛇的瞳孔，和她非常相似。

只是，蛇瞳往往是阴冷的，血腥的，叫人一眼看过去，就觉得脊背生寒。

可敖扇却不一样。

那纯粹的金，像是一块半透明的琥珀，同样有种冷漠无情的气质，还带着傲气，也同样叫人害怕。

却不是像被毒蛇盯着那样的胆寒。

那是生物的本能，是从灵魂深处升起的，弱小者对上位者存在的遵从和敬重。

这就是龙。

文刚脸上，倏地挤出一个笑来：

“没事。我只是……有些惊讶。”

还有，高兴。

毕竟，对方这样的存在，却甘愿装作一个普通人，甚至听从自己的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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