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辈子的运道总是不大好，最珍视的东西总是留不住，有时候我便在想，没准儿我的阿蘅从前不喜欢亲近我也是有道理的。”太后神色哀伤，嗓音却一如既往的淡。

“皇祖母，”顾昭蘅没忍住打断了自家皇祖母的话，她是真真听不下去了。

她家皇祖母，分明是那般好的一个人。

“皇祖母，您可别再说这些话来刺我的心了，”顾昭蘅认真的看着自家皇祖母，“从前种种，皆是我不大懂事儿，分不清好坏，才会伤了长辈们的心。可……可如今，我也大了，知道是非。”

“来日我再嘱咐阿深几句，”太后也跟着笑了起来，“你可别嫌弃皇祖母唠叨，实在是不放心你。我知道我们阿蘅如今是长大了，也能撑的起事儿，莫说是同阿深一起，便是自己一人，也是无妨的。可是你得理解皇祖母些。”

“那可不行，”太后眉眼间的笑意带了几分狡黠，打趣道：“总是唠叨是很费力气的，哀家都这把年纪了，合该是颐养天年的时候，哪里能多念叨你几年？那多累。”

顾昭蘅哭笑不得，“这可真真是，好话坏话全叫您给说了。”

可不是嘛，什么都叫她皇祖母一个人说完了，她只需要答应两句好，便也没了旁的事儿。

不过好在，这曾经隐于天光之下的真相，到底是已经露出了微微一角来，至少，她已经知晓了衡阳长公主到底是如何故去的。

哪怕是为了眼前的外祖母，她也一定会把这事给查的明明白白。

“原只是以为你这伶牙俐齿是用来吵架的，如今才知道还会说这些窝心的话来。”太后眼眶微红，嗓音莫名显出了几分沙哑来。

“您待我好待母亲，也是一样的好。既然您这般好，料想母亲也是与我一样的，盼着您平安喜乐，长寿安康的。”

那又怎能眼睁睁的瞧着她不高兴呢。

“我倒是觉得自己值了，”太后眼底满是笑意，“便是……便是衡阳恨我，可如今，我也是有了你。”

“阿蘅放心罢，外祖母如今……如今也是明白了许多，必定不会逼你的。你想做什么，尽可放手去做，我……我是会一直都支持你的。”

“旁的倒也没什么，”太后眨着眼睛看了看顾昭蘅，“若想听我多念叨你些日子，那你可得多在我身边留几年才是。”

顾昭蘅一愣，她没料到自家皇祖母打的是这主意，一时间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皇祖母，我既是与殿下有婚约，那便是不嫁与殿下，也不会嫁给旁人的，”顾昭蘅叹了口气，神色温柔又认真，“您放心便是，我一定会一直陪在您身边的。”

这是待她那般好的皇祖母，顾昭蘅哪里会舍得她难过？自然是捡着哪句好听说哪句了。

顾昭蘅却忽的想到，若是叫某位格外小心眼的殿下听到了她家皇祖母的这番话，指不定得怎么跟她闹呢。不过她……是真的不怕某位殿下闹的

那惶惶不安的原主，身边之人唯有那没安好心的老虔婆与那满心满眼算计的定国公夫人。一日两日，她自然是还记得外祖母对自己的好，可日子久了呢？

那样一个还不曾知道何为好坏的孩子，哪里便看得出来身边疼她的祖母其实只是豺狼，又哪里敢去接近那一瞧见她便泣不成声的外祖母？

既是享受了那些关怀，自然也是得投桃报李，给人家报酬了。不同的是，这份报酬，是看不见也摸不着的。

“外祖母，我如今只信自己瞧见的，您待我的好全是真真切切的，这不是已经够了。”再去纠缠，便是没意思了。

外祖母，母亲……逝去已久，她当年到底是如何想的，如今也是不大可能弄的清楚的。我……我也未曾当真与母亲相处过，如今想想，其实也不清楚她的性子。可听您说起来，母亲她仿佛是个有脾气的人。那样的人……若是她自己不愿意，您是关不住她的。”那又怎能眼睁睁的瞧着她不高兴呢。

“我倒是觉得自己值了，”太后眼底满是笑意，“便是……便是衡阳恨我，可如今，我也是有了你。”

“阿蘅放心罢，外祖母如今……如今也是明白了许多，必定不会逼你的。你想做什么，尽可放手去做，我……我是会一直都支持你的。”

“非得是她心甘情愿，才会留在宫中陪伴您。若是她当真不愿意……便是勉强应下了，可您与她朝夕相处，难道觉察不出她的态度吗？母亲既是一直待您如初，便是不怨您的，她应当是盼着您好的。”

“您道您束缚了她，对不起她，可淮南王府满门忠烈，为救先帝突围战死，于淮南王府而言，不算什么。母亲身上留着淮南王府的血脉，自然是明白这些的。若是她有的选，想来也会为了您，为了先帝，为了陛下付出一切的。”

那人其实好哄的很，她说上几句好话，某位殿下便会轻而易举的原谅她的。

“皇祖母，我年纪虽说还不大，可……也是个有主意的，这世上比之殿下，大约也没有更优秀的了，那您说除了自己同自己过一辈子，我还能选谁？”

不会再有比某位殿下更能让她喜欢的人了，大魔王虽说并没有什么经验，可在这件事儿上却格外的笃定。

那种感觉没由来，她却满心欢喜的愿意相信。

“就属你那歪门邪道的道理最多了，”太后点了顾昭蘅的额心，心底也有数了。这般看来，纵是她家阿蘅现在还未对那混小子动心，也差不离了。

她们家的混小子可真真是好运气，竟能瞎猫碰上死耗子的撞上她们家阿蘅这样好的姑娘家。

太后在心底感慨了两句，又很是任性的不打算把这事告诉顾昭琮，省得他尾巴翘到天上去。

这拐走了她的心肝宝贝，哪里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儿，太后娘娘非得折腾折腾他，才肯放心的把自家小姑娘交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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