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尝尝这个，”顾昭蘅回宫后的头件大事儿便是在自己捎回来的宝贝里挑挑拣拣，选出了给太后的那份，随后片刻都等不及的带着那些小玩意去了寿安宫。
太后就着她的手尝了口顾昭蘅特地叫人排来的八宝鸭子，“果真是好滋味，难为你出去一趟还记着我。”话虽如此，可太后眼底却满是柔和与欢喜，她摸了摸顾昭蘅的发，“我们阿蘅可真是可人疼。”
这可是她放在心尖上疼了许久的孩子，如今这孩子长大了，也知道有什么好东西要给她留一份，纵然不是什么难得的，可这份心意却比什么都要珍贵。
也更让太后心疼。这多好的一个孩子，只恨定国公府之人有眼无珠，竟然那般苛待她的阿蘅。真要太后来说，她自是觉得自己阿蘅哪里都好，合该是受万千宠爱的。
且——这世上的所有感情，哪怕是最为无私的亲情，也是需要小心维系的。倘若顾昭蘅如同原主那般，半点反应都不肯给太后，太后对她的感情得有多深厚，才经得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消磨？
“我听说，你差人给东宫也送了些东西去？”一说起这个，太后眼睛都亮了亮，自家阿蘅肯念着他，那臭小子心底肯定是高兴的。
太后也觉得高兴，她是年纪大了，护不住阿蘅的一辈子，可这日后不是还有宿深在，再是如何，她的阿蘅也能一世无忧。
顾昭蘅身形一顿，不着痕迹的笑了笑，“是啊，今个借了殿下的人，还从殿下那得了许多的便利，自然是得给他带一份。不然您家外孙女可不就成了那等只进不出的铁公鸡了？”
“是了是了，左右还有我在，缺什么都能给你补上的，”太后若有所思，“可不能让旁人说你闲话，哀家可不爱听那些。”
“您可放心罢，”顾昭蘅抿唇笑了笑，“我缺什么定然是不会不好意思跟您提，皇祖母还不知道我。”
她当然很好意思提，倒不是顾昭蘅喜欢占便宜，而是她早就发现太后其实格外喜欢她依赖她。
这当然不难理解，只是让她有些感慨罢了，倘若原来的那个顾昭蘅，肯睁开眼睛看一看她周围的人，又怎么会落到那个境地？
“我也乐意给你，”太后神色柔和，她从来不缺孙儿孙女的，当今圣上虽不是个贪恋女色的，子嗣却不算艰难，虽说他膝下只得了三个皇子，却足足有八个公主。
生有皇子成年的妃嫔倒也罢了，哪怕是不得宠，可宫中那些趋炎附势的人也不敢给她们脸色看，可若是得了个公主，又不得皇帝喜爱，日子不说艰难，却也不十分好过。那些不得宠的公主更是为了日后能被指个好额驸，隔三差五的便要到她与皇后的面前侍奉，做小伏低。
这也是她的孙女，太后不至于全然不心疼，可——一瞧见她们眼底的算计，太后便也给不出自己的慈爱了。“我听说，你差人给东宫也送了些东西去？”一说起这个，太后眼睛都亮了亮，自家阿蘅肯念着他，那臭小子心底肯定是高兴的。
太后也觉得高兴，她是年纪大了，护不住阿蘅的一辈子，可这日后不是还有宿深在，再是如何，她的阿蘅也能一世无忧。
顾昭蘅身形一顿，不着痕迹的笑了笑，“是啊，今个借了殿下的人，还从殿下那得了许多的便利，自然是得给他带一份。不然您家外孙女可不就成了那等只进不出的铁公鸡了？”
既是只想要好处，那她给好处便是了，也算是全了这一世的祖孙情分。
世人都道天家无亲情，可太后看着此刻正挨着自己做的顾昭蘅，又想了想那日日到她这儿“打秋风”的宿深，沉和的眸底亦是浮出了几分笑意来，可她运气向来是好的。
“您要喜欢，下回我在给您买回来，”如今手里有银子了，顾昭蘅也觉得自己能挺直腰板了，一脸认真的与太后说道，“皇祖母可别心疼我，我今个儿粗略的瞧了瞧，那几个铺子都是极能赚钱的，日后您想要什么，我都能给您买回来。”
说着，顾昭蘅眸子略微闭了闭，这其实，也是她曾经想对那养育了自己的老人说的话。可——
她的皇祖母没能等到那一日。
好在，如今她又有了一个可以竭尽全力去对她好的人，若是这般看，这贼老天待她也不薄了。
真要顾昭蘅自己来选，她大约也是愿意的。
左右那时候，其实帝国已经安稳了，她留在那也是个吉祥物，做不了旁的，早晚也是会卷进这样或那样的事情里，说不准会死的比现在还难看。
如今——好歹是拉着旁人一起下了地狱，不亏了。
太后蹙了蹙眉，下意识的顺着顾昭蘅的脊背抚了抚，毫不吝啬的夸赞道：“真是能干。”
“那些东西你若喜欢学一学也无妨，”太后笑道，“只是学不来也别急，左右有皇祖母在，我们阿蘅想做什么都可以。”
就算、就算是想要走衡阳的那条路，太后想她也不会拦着她的。
只要顾昭蘅能高兴，她什么都愿意做的。
“这都是小事，”顾昭蘅扬眉，冷淡的眉眼间多了几分不可一世的骄傲，“您也太小瞧我了，我怎么可能做不到？”这世上，就没什么能难得的住大魔王的。
太后一愣，随即抚掌笑了起来，“我大周的女儿，合该如此骄傲！”
秋水在一旁无奈的叹气，心道自家太后还是这么喜欢骄傲的姑娘家，可真真是没救了。瞧这祖孙俩的样子，大约哪个都没想过此事万一不成该如何吧？
“还有一事，”顾昭蘅也跟着笑了会儿，这才又正色道：“皇祖母，我近来身子好多了，您瞧是不是让人来瞧瞧？也好叫您能放心。”
太后点了点顾昭蘅的眉心，笑骂道：“哀家还不知道你？分明是心底痒痒想要习武了吧？”
顾昭蘅的身子一直都是太后的心病，哪怕如今太医早就与太后说清了顾昭蘅的身子已经没什么不妥了，可还是不由自主的会担心。
可养了这段时间，不说大好，瞧着气色却已经是不错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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