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哪去了?”顾昭蘅哭笑不得,心底却升起了几分暖意来,这有人念着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啊,“您瞧着我像是那吃了亏还不说话的人吗?”
太后摇了摇头,“哀家是怕你不好说话。”
姜丽娘是她兄长的孙女,也是要喊她一声姑祖母的。
有这样的关系在……她自然担心顾昭蘅会束手束脚。
秋嬷嬷叹了口气,眼底露出了几分无奈来,颇为黯然的道:“其实打长公主殿下去了,娘娘便未曾欢喜过。”便是欢喜了片刻,可每每午夜梦回时,太后却依然会从梦中惊醒,在徒然的坐上半晌。
顾昭蘅点了点头,示意秋水姑姑接着说下去。
这也并非不能理解,她皇祖母虽是有自己的儿子,可却不如养在屋里的姑娘贴心。真心相伴多年,衡阳长公主一朝故逝,她老人家自然是放不下的。
可再是放不下,日子也是要往前过的,这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太后竟然还没有放下吗?顾昭蘅到不是怀疑,她只是本能的觉得有些奇怪。
便是亲生的母女,大约也没有这般深厚的感情才是,难不成……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
“那时……郡主您与娘娘并不是很亲近,关系不大好,”秋水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可如今打您来了,娘娘每日都是欢喜的。”
“郡主,如今的日子太好了,奴婢瞧着娘娘欢喜,自己也跟着欢喜。”秋水说着,眼眶便红了几分,她亲眼见到过有衡阳长公主陪在身边的太后是什么样子。
衡阳长公主在世时,他们家太后仿佛也回到了无忧无虑的从前,那是自打她嫁入皇宫后,秋水见过的她最欢喜的时候。
只是衡阳长公主去的太突然了,突然到太后半点准备都没有。消息传来时,太后甚至还在算着衡阳长公主夫妻回京的日子。
顾昭蘅心底一黯,这不是因着她老人家不知道实情。
若是她知道,如今在这个壳子里的,不是她一心疼爱的外孙女,哪里还会欢喜的起来?到那时候,都不必看到她,便只是在心底想上一想,她老人家大约都是气的受不住的。
为着这个,大魔王觉得自己也不能露出马脚来。
“今个是奴婢多嘴了,奴婢便在外面候着,郡主若有需要,唤奴婢一声便是了,”秋水脸上也多了几分的笑意,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其余的……也不是她能插手的了,她是太后的心腹不假,可也不能做太多。
她们郡主向来是不喜欢沐浴是有人在的,秋水知道顾昭蘅的规矩,自然不会留在里面。
她也只是,希望自家郡主在外时,能多考虑她们太后几分,莫要以身犯险。同样的事情若是再来一次,太后大约是捱不过去的。
顾昭蘅应了一声,她又不是头一回在自家皇祖母这沐浴了,轻车熟路的,也用不着旁人。
大魔王到底是习惯了自己来做这些事,见秋水离开了,她心底骤然松了口气。万一……秋水姑姑一定要留下来多与她说些什么,她说不准还不习惯呢。
只是瞧着架子上拿冰镇着的新鲜瓜果,顾昭蘅心底还是熨帖极了,她皇祖母身边的人会如此细心,还不都是因着她得自家皇祖母的欢喜。
寿安宫上下,待她皆是极好的,一个个的都用心的不得了。这皆是因着她皇祖母待她好,看重她,顾昭蘅心底跟明镜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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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女见过皇祖母,皇祖母万福金安。”来人容貌娇俏,身着桃红色的宫裙,恭敬的给太后行了礼。
太后神色淡淡的点头,心底倒是觉得有些巧,这一个两个的,竟赶到了一起来,“起来罢,你这会怎的过来了?”
又朝着身边的宫女吩咐道:“上茶,三公主喜欢碧螺春。”
三公主笑着坐下,眼底闪过了几分惊异,她皇祖母今日心情应当是不错。平日里太后待她,虽也说得过去,可却不如今日亲近,总是透着一股子的疏离意味。
“孙女前几日病着,没来给皇祖母请安,今个好了便过来了。”三公主柔声道。她皇祖母态度好了,对她也是好事。
“哀家又不是讲究这些虚礼的人,你若病了好好养着便是,琢磨这些做什么?”太后叹了一声,“如今可好全了?可请章院正瞧过了?”
她又不是铁石心肠之人,便是知道三公主来意怕不是这个,是为着她自己日后能好过些,可听说她病了,到底是关切了几分。这真情和假意掺杂在一起,谁又能完全分得清?至少,太后有时候是分不清的。
这也是她的孙女。
纵然不是全然真心孝顺她,可也是看着她长大的,哪里能半点不顾及。便是宿琦,太后心底不喜欢他,却也盼着他别走上歪路,以免当真收不了场。
“一点小病罢了,哪里用得着劳动章院正?孙女这不是大好了才来,”三公主抿唇笑了笑,“也是我自己想念皇祖母了。”
说着她侧眸瞧了一眼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宫女,柔声细语:“孙女新学了道点心,特地做来给皇祖母尝尝。”
太后虽说不大喜欢这种,却也应了一声,“哀家知道你是个有孝心的,可日后这等小事,教给底下人去做便是了。你堂堂公主,总是做这些哪里像话。”
“给您的东西,自然是得亲手做,底下人做出来的固然味道也不差,却不能算是我给皇祖母尽孝心了,”三公主道,眼底闪过了几分期待,“皇祖母尝尝?”
顾昭蘅今个本是只想好好的用个饭,好好的拿上那账本,在好好的带上她给自家皇祖母挑的东西,平安无恙的回宫去,半点都不想横生枝节。
可天不遂人愿,有道是冤家路窄,顾昭蘅和那人算不算冤家且不论,这路倒是当真有点窄。
任凭大魔王怎么想,那也是想不到前面包厢里的那贵人是那位骄傲又蠢笨的明月郡主。
以至于听妤打开那包厢门,和宿明月看了个对眼后,顾昭蘅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她是没反应过来,那厢宿明月可是险些扑过来,这“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前回从宫中回去不久,她父王便狠狠的斥责了她一番,还破天荒的罚她去跪了半日的祠堂。
他原以为,这样良善又和气的姑娘,应当是个出身书香世家的,可如今看来,人家那身份可真是了不得。
他竟还有眼无珠的提醒人家小心!
小厮臊的恨不能打个洞就地钻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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