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说的是,一应物件都已经备下了,只等着庄家姑娘们来了。”
“那夜里歇息的宫殿,可也洒扫干净了?”事关阿婧,顾昭蘅有的是耐心。
顾昭蘅问得仔细,清云也回答的事无巨细。
“都已经准备妥当,昨日出宫前奴婢去瞧过一回,那时候便已经差不多了,且还有清竹一直盯着呢。”
顾昭蘅满意地点了点头,她信得过身边人,却还是拉着清云过去转了一圈。
因着这处从前无人居住,除了日常洒扫的宫人在,没什么伺候的人,是以安皇后还特地抽调了些人手。
顾昭蘅不光是想看此处是否妥当,也是想敲打一二。虽说安皇后向来公允,可宫里她管不着的地方也不少。
这些个宫人私底下说不准便也有那等惯会拜高踩低之辈,她可不想让这等糟心事烦了阿婧的兴致。
见着顾昭蘅亲自前来,宫人们皆是大惊。
“奴婢们见过公主,公主万福金安。”
顾昭蘅瞟了一眼,“都起来吧。想来……你们也知道,今晚住进来的是庄老太傅府上的几位姑娘,更是我的至交好友。都是在宫中时间不短的老人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心底可都清楚?”
为首的宫女大胆的抬眼看向顾昭蘅,“公主放心,奴婢们都省的。”
“你是如今做主的?”顾昭蘅好奇地看了一眼。
“是。”
顾昭蘅点点头,又四处转悠了一圈,“既然如此,你们可得小心伺候着。若是谁敢有所怠慢,我也不必去问过母后便能处置了她。”
纵然如此不合规矩又如何,左不过她干过的不合规矩的事儿,那也不是一件两件了。
一应宫人哪里还敢有旁的心思念头,忙不迭的在顾昭蘅跟前表衷心。
“请公主放心,便是没有公主今日所言,奴婢们也不敢怠慢太傅府的姑娘。”
那可是贵人。
庄老太傅从前是帝师,如今又一心教导太子殿下,她们这些小小的奴婢,得了失心疯才会对庄家的姑娘们不敬。
“若是你们伺候的好,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你们。”顾昭蘅如今也明白了“恩威并施”四个字,正巧用在了眼前这些人的身上。
宫人们又忙称不敢,顾昭蘅这才离开。
“公主方才……”清云顿了顿,似乎是在考量该如何形容一般,“做的极好。”
顾昭蘅眼睛一亮,“此话当真?”
“奴婢怎敢欺瞒公主?”清云浅笑,“打一棒子再给一颗甜枣,这也是极其好用的驭下之道。公主如今在正阳宫,有皇后娘娘压制,底下人自然不敢不敬。可来日在公主府里,若是不懂弹压底下人,说不准便会让那些刁奴给糊弄了。”
顾昭蘅一脸受教,“清云,多亏还有你教我。”
“公主聪慧,从来都是一点便通透,奴婢可不敢居功。”
顾昭蘅也没多说什么,心底却暗自记下了清云的好来。
只可惜,这些年来,清云的好又岂是一句话两句话便能够说清楚的?这人在她身边那般多年,待她从来一片赤诚。
顾昭蘅甚至根本不知道,她有什么值得身边这些人待她的那些一心一意的好。
她……根本不是一个好的主子。
一回到正阳宫,顾昭蘅便也去见了安皇后。
虽说她母后已然说过了不必急着去请安,但顾昭蘅自己算了算,等到阿婧几人来,她怕是也没那个空闲来给自家母后请安了。
安皇后倒是不意外,还问了两句有关于镇国公府之事,才把顾昭蘅给放回去。
“母后应当很想念外祖母吧?”顾昭蘅喃喃道。
她不是什么都不明白的小丫头了,这点子事还是能够看得分明。
就好像,顾昭蘅很清楚镇国公老夫人看向她的复杂眸光里,有多少的怀念。
那自然不是怀念她,那是在怀念她的母后。
“皇后娘娘与老夫人母女情深,彼此思念才是母女天性。”清云也说不好顾昭蘅想要的答案是什么,只好试探着说了一句。
“是啊。”顾昭蘅舒了口气,“若是我……大约会思念母后一些。”
“公主这说的是哪里话?”清云一时间哭笑不得,“您同钟公子既是已经定下了,来日自然是也在京都当中,要我见皇后娘娘,那还能是难事不成?”
顾昭蘅也释然的笑了笑,“你说的是。”
她方才,想的却是若是前世。
若是她当真回到了过去,前世就此定格在她死的那一瞬间,便好了。那样她的母后也不必为了她的事儿伤心难过了。
若不然,顾昭蘅几乎不敢想象,她家母后会是如何的肝肠寸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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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看灯,也是晚上才有意趣。
那些宫灯的形状、其上描摹着的画、甚至是用来糊制的纸纱颜色都各有不同,再加之宫中建筑有大气磅礴的,亦有那精致的。夜里暗下来时,当真是颇有几分美轮美奂之感。
庄家的几位姑娘却没有赶着点来。
她们虽说是得了安皇后与顾昭蘅的许可入宫,可到底是正月里,少不得还要去寿康宫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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