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然,钟远琛便当真是无计可施了。
那妇人又给顾昭蘅磕了个头,满是殷切的看了她一眼,才跟着周湖离开。
钟远琛皱了皱眉,他不是很喜欢那人看向顾昭蘅的眼神,实在是让人不舒服。
若非是有她和衡阳长公主的关系在,钟远琛都不愿自家阿蘅和她有什么接触,实在是让人瞧着便觉得不大放心。
“回去罢,”钟远琛温声道,“我已差人去买你说的八宝鸭了,想来如今也该排上了。”
可若是莫麟也不幸去了,那这事便决计不能声张。因为大周从来都缺良将。
依着她对自己父皇的了解,他若是知道她的死是有人设计,他定会彻查到底,绝不姑息,牵涉其中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千刀万剐也难消他心头之恨。
可这边关世代由定国公府把守,若是莫麒去了,而莫麟再被杀了,一时之间到哪里来寻将领统领边疆?到那时候边疆不稳,军心不定,伤的却是天下百姓。
莫麟其人,虽说阴狠歹毒,可行军布阵却是一把好手,战场之上,他亦是冲杀在前从不退缩。或许对着他们夫妻的时候,这人是恨不能他们死的,可面对蛮子时,莫麟便是如同这大周所有将士一般。
他其实,能是一位很好的将领。
他们夫妻自己死了,总不能拉着天下百姓一起去。
而这件事,不光是衡阳长公主,便是连大公子也是知情的。他们夫妻死而有憾,但却愿意委屈自己。
“阿蘅?”钟远琛满脸担心的看着她,他还握着顾昭蘅的手,只觉掌中一片冰凉,足可见顾昭蘅心中不好受了。
“我无事,”顾昭蘅下意识的捏紧了钟远琛的手,心底的疲惫感越来越重。
她都不需再去寻求证据辨明真假,凭着她强大的精神力,轻易的便能看出这妇人方才句句真心。
“你可还有旁的话要说?”钟远琛看了那妇人一眼,心底不免庆幸自己跟来了,若是她一人前来,此刻岂不是连个能给她些许依靠和慰藉的人都没有?
“让她和我走吧,”顾昭蘅低低的说道,又看向那妇人,“你可愿随我回去?我……我给您养老。”
那妇人受宠若惊,“奴婢、奴婢愿意,愿意的!”
虽说她如今有了自己的家,大可留下来享天伦之乐,可于她而言,最最放不下的却是衡阳长公主之事。若是不见着那害了衡阳长公主夫妇之人伏法,她便是死都绝不会安心的。
顾昭蘅又看向钟远琛,带人回宫,可不是一件小事。
钟远琛叹了一声,他其实不愿意自家阿蘅把这人给带回去的,不是担心她会作乱,钟远琛只是怕自家阿蘅每每见到她,便会想起今日之痛。
可瞧着顾昭蘅眼底的坚持,钟远琛到底是点了点头。
总不能真的叫自家阿蘅不痛快。
再者,真若把这人留在这,万一叫人灭了口,日后可便再没有了人证。钟远琛瞧得出来,顾昭蘅是有心翻案的。
“宫中人多眼杂,此事又尤为重要,还是暂且不要带到宫中去的好,”钟远琛低声叹道,“便是东宫都不是铁板一块,若是传出了风声,你我过不了几日离京后,还能不能见着她,便不好说了。”
“我在京中还有处隐蔽的别院,放到那,没人能发现。”
顾昭蘅却迟疑了片刻,她抿了抿唇,破天荒的有些不好意思,“今日难得出来,你……不想四处走走瞧瞧吗?”
钟远琛一愣,眸子倏然睁大了几分,险些没反应过来顾昭蘅的意思,“好、好啊,我也不常在京中行走,今日倒是有机会了。”
他家阿蘅这是在邀他一同出行吗?钟远琛心底还记挂着自己上次没能与顾昭蘅一同出行,可没想到这个机会来的这般快,他哪里会不同意?
顾昭蘅也好似没听出来钟远琛话里的磕磕绊绊,毕竟大魔王自己也是头一遭,心底也有些紧张。
两个人半斤八两,谁也别想着嫌弃谁。
“我听说你名下那一品楼的说书先生很是不错,阿蘅上回去那可听过了?”左右是和自家阿蘅两人,也不需太过讲究。
可这又是两人互通心意以来头一回单独相处,钟远琛心中又难免重视了点,他虽不曾去过一品楼,但那是连叶城都亲口夸过的地方,想来是差不到哪里去的。
再者……钟远琛觉得自家阿蘅仿佛也很喜欢看话本子,那大约也是会喜欢这个的。
顾昭蘅眼睛一亮,倒不是因为那的说书先生格外的好,“那家的甜汤格外好。”
钟远琛哭笑不得,罢了,不管是甜汤好还是说书先生好都一样,只要他们家阿蘅喜欢便好。
“左右也不远,走过去如何?”顾昭蘅扬眉,某位殿下的身子实在是太差了些,大魔王虽说不会岐黄之术,却也知道平日里多走动是好事,于身子无碍。
钟远琛一听自然同意,对身子有没有好处还是次要的,主要是……他很想体验一下能和自家阿蘅牵着手走路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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