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太后娘娘在的时候,他家阿羡便看不见他了。或者换句话说,有太后娘娘在的时候,他家阿羡便顾不上他了。
可瞧着那两人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的,钟远琛无奈归无奈,心底又有那么点奇异的酸涩,又觉得自己也跟着开心了起来。
没什么比她们开心更重要的了。
“这人也吃些?”大魔王良心发现,无辜的眨着眼睛问道。她好像冷落了某人许久了,这样好像不大好。
毕竟这才与某人确定了关系,哪里能直接把人给抛到脑后去?她是个对待感情很认真的人,不能做那等事的。
罢了,这都还能想起他来,也算是比从前强上不少了,钟远琛颇为熟练地在心底安慰了自己两句,把那点酸涩的情绪抛到一旁后便也凑了过去,笑吟吟的问道:“皇祖母当真舍得分给我吗?”
“哀家何曾那般小气了?什么时候短过你的东西?”太后瞪了钟远琛一眼,“你这混小子在哀家这拿的好东西还少?”
这若是叫不知道的听了,还不得以为她平日里虐待他?可真真是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小混蛋。
“可这不是阿羡给您捎回来的?”钟远琛依旧是笑吟吟的,认真道:“万一您舍不得,我也不能让您割爱不是。”
这话再配上某人生的无辜的眉眼,显得他通情达理极了。
太后冷笑着看着自己虚伪的乖孙,一时间都想上手打他两下,“阿深这样体贴,我怎么好糟践你的心意?既然你不愿意,那便算了,左右我与阿羡两人也能吃完,又不会浪费。”
顾昭蘅冷眼看着这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某人,眼底漫起了几分笑意,她家外祖母可真坏,分明是知道钟远琛想要吃的,却偏偏这般说。
她老人家也是分明是想要分给钟远琛的,若是他不嘴欠非要招惹她老人家,某人此刻大约已经吃上了。
只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某人就自己后悔去罢。
大魔王看戏看的正高兴,一点都不想帮钟远琛解围。毕竟她家外祖母是个人精,她若是太向着钟远琛,她老人家是一定会瞧出端倪来的,那可就不好了。
钟远琛:“……”真真是没料到,太后娘娘如今都会这一手了,这她从前可不是这样的。
钟远琛可算是清晰的认识到了什么叫做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有了阿羡,他这个从前的心尖尖,便什么都不算了。
好在某人脸皮厚,叫太后不轻不重的刺上几句也不在意,反而是笑吟吟的又凑了上去,一本正经道:“常言道长者赐,不可辞。不管是什么,都是皇祖母的一片心意,我哪里能推辞。皇祖母不必担心,我不挑剔的。”
顾昭蘅:“……”这样的阵仗,大魔王是真的没见过,可真真是刀光剑影,精彩无比。在一品楼没听到说书先生讲故事的顾昭蘅如今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
只是……她怎么不知道某人的脸皮这般厚?这等见鬼的理由,他都能面不改色的扯出来,还算是天赋异禀。
太后娘娘都要被钟远琛给气笑了,“哀家看你这是皮痒了!”
可不是嘛,明知道她其实是舍不得的,要来与她抢不说,还编了这样冠冕堂皇的借口,完全都不给她反悔的余地。
钟远琛笑眯眯的,反正太后娘娘不会把他怎么样。她老人家如今气归气,可到底是心疼他的,不可能会真的不给他吃的。
“哀家上辈子怕是欠你的!”太后娘娘眉眼间全是不满,到底是让钟远琛过来了。
顾昭蘅看的津津有味,别说,她家外祖母和某人相处起来的模样,还挺有意思的。
她家外祖母在她面前时,一直都是温和又慈祥的长辈形象,在旁人面前时,又一直维持着身为太后的威严,也只有与钟远琛一起时,才会不经意间的显露出些许属于当年许家姑娘的小脾气。
那股子鲜活气儿,连在一旁瞧着的她,都不由自主的被感染了些。
钟远琛才不管那般多,他可想和自家阿羡同桌而食了,能与他家阿羡亲近的机会,钟远琛可不会平白放过的,不过是被太后娘娘说两句,不痛不痒的,有什么要紧。
特别是当着太后娘娘的面与自家阿羡亲近,那感觉好极了。
顾昭蘅虽说不跟某人似的有那般多的小毛病,可也很是喜欢和钟远琛亲近,自然是不会出言拒绝的了。
太后眯着眼睛在两人身上瞧了瞧,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可真是怪了,这两人间分明是与平日里的相处别无二致,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可她怎么就是觉得有些不对呢?仿佛……仿佛更亲昵了。竟让她也有种隐隐的插不上嘴的感觉。
可惜太后娘娘虽说生了双火眼金睛,可钟远琛与顾昭蘅两人除了短暂的眼神交流外,一直都是规规矩矩的,太后这种时候却也瞧不出什么不对来。
她也只好按下自己心底的疑惑,专心的吃着她家心肝孝敬的八宝鸭。
这可是买给她的,怎么能让钟远琛吃的更多呢?那混小子可真不是个好东西,连这都要与她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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