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他应该两三岁吧,夏天的夜晚,家里请人用机器打玉米,我和他在老房那间小小的平房里玩他的玩具车,可以坐人的那种玩具车,印象里我没有任何的玩具,他想要的东西哭闹一下就会有,比如那时候在农村很奢侈的自行车。
因为是玩游戏,我会故意从车上摔倒地上,他就赶紧跑过来拉我,嘴里喊着,姐,姐,笑着看着我,穿着那种反穿的灶衣,白白的牙齿趁着黑黑的皮肤,看着笨重又可爱。
再后来,爸妈打架,我和他在旁边看着哭。
有一年过年,我爸对着我们俩说,爸爸去后面嗑药自杀了。
不记得接下来了,只记得我拉着他的手,从家里哭着出门,有人问,你们两姐弟怎么了,就抽抽噎噎的说,我爸自杀了,哭完一整个村子。
从什么时候起记忆开始模糊的呢,大概是老爸老妈准备出国,把我们送往外婆家的时候起吧。
好像我们很少说话了,外婆出门帮别人家做事,得来一些奶糖,我们俩睡在一张床上计算着谁得了几颗。
后来,我们已经到城里了,在一个叫海洋学校的私立学校读书,下午去上课进校门他突然跑过来高兴的说,姐,我捡了四百块钱,我被吓了一跳,说给我看看,看了以后我也开心了。
那是我们第一次见到那么多钱,是真的很开心。
他经常不听话,自己跑到很远的地方玩,我和我哥和外婆跑很远去找,回来他一身都湿了,在床上换衣服,我拿着一节竹条就指着他,打了两下以后说他,他认错,他开始哭,我哥拉着,我跑到另一边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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