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甜甜怒视,就像各执一词的谈判选手竭力为我方辩解,振振有词,不妥协却又不想交出自己的底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想拥有的东西变得不敢再拼尽全力去得到。
她害怕因自己的得到,别人就会失去,更害怕自己丢了仅有的自尊。?
她常常安慰自己的话,无非就是“无所谓”“我不爱”“我不在乎”,而它最大的作用,就是让她成为一个口是心非的女人。
傅一扬愣住了,这是她与他认识以来,说的最长的第一次心里话。
而且,还是通过这样的方式。
“我知道了,吃了饭就让王妈带你去休息。”良久的良久,本以傅一扬还会说什么,但他却丢下这么一句话就上楼了。
季甜甜错愕。
她认识的傅一扬就是一个阳光温柔的大男孩,怎么他一夜之间就变得这是阴冷深沉了。
曾经的他是如何的温柔的迷恋她,如今的他就如何的冷漠无情,像彻底变了一个人,连多余的一句话都不愿意与她说。
说到底还是因为孩子没有了?
季甜甜心里也是委屈。
难过无处安放。
医生说,她年龄大了,加上多次的流产史,将来她要想再孕很难?
那她和他……
这一夜,季甜甜彻底失眠了,辗转反侧。
混杂的情绪伴随着小腹的隐痛,渡过她在海市的第一个晚上。
没有最坏的,只有更坏的,紧接着一个晴天霹雳,她的天仿佛一下都塌了!
次日
清晨
海市的阳光似乎比榕城来得更加早些,她忍着小腹的隐痛起床洗漱完,下楼。
傅一扬已经坐在开放式的餐厅里,她驻步远远的看他,他一手端起牛奶杯,一手翻动着手机。窗外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还如她初见他时俊脸干净,轮廓分明,鼻梁高挑。
“起来了!”他看向她,轻声。
“嗯!”她迎上他的目光,撞见他那一双一如既往的幽深如深海般蓝的双眸。
那般的蓝,那般的幽深。
其实,他未曾改变!
那改变的又是什么呢?
“甜甜,快过来吃早餐了。”
二姨一边热情的朝季甜甜招手,一边解释道,“昨晚我去疗养院陪我姐了,听说你来了,一早我就亲手做了早餐,快来尝尝。”
季甜甜坐下,笑了笑,“二姨,谢谢你。”
“别客气,快吃,早餐很重要,多吃点,看你脸色很不好。”
二姨,林元的母亲。
傅母的妹妹,这些年,她一直在傅家照顾生病的姐姐。
她与傅母不一样,好像永远都一张笑脸,热情,温柔,乐观,让人无法拒绝她的好意。
与傅母对待季甜甜的态度也完全相反。
季甜甜坐下,拿起餐盘的剥好的鸡蛋一大口,又端起牛奶放在唇前,即使,她毫无胃口。
“我已经打电话给大姐,叫她别插手店铺的事了。”傅一扬突然抬头看向季甜甜,打破寂静。
所以,收回店铺的事真与他无关。
她就知道他不会那么绝情。
“谢谢你!”季甜甜抬头微笑,再道谢。
他们之间好像只有对不起与谢谢。
随后,气氛又陷入沉默,他们各怀心事,这种无形的陌生感吞噬着彼此。
以前,她与他的相处总是那么轻松而愉快,如今却有点物是人非的错觉。
“甜甜,看你脸色很不好,是不舒服吗?吃完早餐让一扬陪你医院看看。”二姨打破寂静,关心道。
“二姨,我没事,等会我就回都城了。”季甜甜依然笑,不可否认笑得很勉强,小腹痛得她已快撑不起自己的身体。
她说这句话时不敢看傅一扬,攥紧手里的牛奶杯。
她承认,她心虚,她虚伪,她口是心非……她更怕,怕他不会留她。
“这……”二姨看看她,又看看傅一扬,“一扬,你看…你公司不忙,就陪甜甜去医院……”
良久,傅一扬无动于衷。
季甜甜咬紧了牙关,期待着他能留她下来,她想好了,只要他叫她留下,她就一定为他留下来。
女人真的是奇怪的生物,不仅口是心非还矫情得很。
“随便她,我去公司了!”傅一扬起身连看都没有看季甜甜一眼,拿起西装外套就往走去。
随便她!
好痛。
心口好痛!
“诶…一扬……这孩子!”
见傅一扬起身走出餐厅,季甜甜终于是忍不下去了,吃痛的捂着肚子,“啊……”
腹痛越来越巨痛,痛得她连视线都模糊了。
“甜甜,你这是怎么了?”二姨焦急道。
“二姨,我没事。”
此时,季甜甜仍强忍痛安慰着二姨,“真的没事,肚子有一点痛而已。”
“你这才做了手术,从阎王手里抢回一条命来,这可不能太大意。”二姨起身,朝站定的傅一扬说道,“一扬,先别去公司了,带甜甜去医院看看。”
傅一扬缓了缓,正要转身……
“一扬哥。”优璇身着一件小白裙,突然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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