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之滨,丹崖山上。
胡垆与程灵素夫妇排云驭气、飞行如电,转眼已至那一座危崖上空。
如今的丹崖山上还未兴建起那座名闻天下的蓬莱阁,却在高崖之巅搭建了一座芦棚。
夫妇二人刚到,便有一男一女从芦棚中走出,却是吕洞宾与何秀姑。
怀抱荷花的何秀姑笑盈盈地扬声道:“姐姐和姐夫驾临,恕小妹秀姑有失远迎。”
胡垆与程灵素相视一笑,飘然落下。
程灵素上前几步,亲切地拉住何秀姑的素手,笑道:“这才几天未见,阿秀你怎地便和姐姐如此生分了。”
何秀姑也笑道:“此番是请姐姐和姐夫出力帮忙,小妹自然要先礼下于人。”
在她们好姐妹说说笑笑之际,吕洞宾却向胡垆稽首为礼:“此次为了贫道之事,扰了贤伉俪清修,罪过罪过!”
前些日子,胡垆早经何秀姑介绍,与她那几位同样好酒的师长与道友结下交情,当时哈哈一笑道:“实不相瞒,贫道这一身本事,倒有大半是一路和人打架打出来的。近来安逸太久筋骨发痒,吕道友的事情与贫道而言不啻久旱甘霖。你若不找贫道帮忙,那才是真的罪过!”
两人当时一起大笑起来。
当时四人一起进了芦棚,留在里面的铁拐李、钟离权、张果、蓝采和、韩湘都起身上前见礼。
彼此寒暄已毕,九人分宾主各自落座。
钟离权开口道:“洞宾,李、张二位道兄与为师都知晓当年之事,其他人却还未明其中缘由,便由你这正主来分说清楚罢!”
“弟子遵命!”
吕洞宾先答应一声。
如今他虽明悟前尘,却只如做了一场大梦一般,本心仍以这一世的吕洞宾自居,因此仍对钟离权这位前世好友执弟子之礼。
当时他向众人拱了拱手,说起自己的前世华阳真人与东海龙君长子敖溟的一段恩怨由来。
原来当初的华阳真人在东海一处岛屿修行,一日居处附近的一处海域陡然大放光明。
他情知有异,当即急速赶至那发光之处,从海底的一处秘境中寻到一方刻有“玄都”二字的铁匣和一柄“雌雄宝剑”。
华阳真人大喜之下携了两件宝物回归海岛,略作研究后发现本身便是神兵至宝的“雌雄宝剑”,居然只是开启铁匣的“钥匙”,则匣中之物的珍贵可想而知。
当时他并未着急开启铁匣,却是深谙怀璧其罪之理,想到先前宝物出世时的声势不小,多半不止自己一人发现。若有人来争夺宝物,凭自己一人之力,怕是护不住如此重宝。
想明白利害关系后,华阳真人当即写来宝剑与铁匣赶往内陆,打算寻找素日交好的三位道友铁拐李、钟离权与张果,一起分享宝物兼分担风险。
只可惜宝物放光的异象终究落在其他有心者眼中,而且是东海霸主龙族所属。那人自知没本事与华阳真人这位有名专擅杀伐之道的剑仙争宝,便将消息告知了东海龙君长子敖溟邀功。
敖溟秉性骄狂且贪婪,以为龙族为东海之主,东海出产的宝物自然归龙族所有,当时便带了大批高手兵将设下埋伏,待华阳真人入彀后一起现身将其困住,威逼他交出宝物。
华阳真人修习剑仙之道,性子暴烈,宁折不弯,虽身陷重围,却没有丝毫犹豫地拔剑。
一场激战之后,敖溟夺下铁匣,自己却重伤在华阳真人的雌雄宝剑之下,身边的手下更伤亡殆尽。
华阳真人也携重伤遁走,只撑着见到好友钟离权,诉说此事原委并请他在将来重新接引自己修行后,便不得不兵解转世去了。
吕洞宾说到此处,向胡垆与程灵素道:“贫道此来东海,一则了结伏击杀身之仇;二则索回那玄都铁匣。若侥幸得手,愿与贤伉俪分享匣中之秘。”
胡垆笑道:“既是道友盛情,贫道便却之不恭。但稍后定然多出一把力气,保证道友不会感觉亏本。”
众人听他说得有趣,当时哄堂而笑。
随即大家回到正题,钟离权正色道:“龙族虽因人族之兴而退居水域,但底蕴之深厚难以估测。如今龙族台面上的第一高手是钱塘君敖炎,但东海龙族号称龙族正朔嫡脉,若说暗中没有藏着几个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老不死,贫道是怎都不敢相信的。因此,这一战我们如何慎重都不为过。”
胡垆拊掌道:“钟离道友此言甚是,而且龙族统领水域,手下兵强马壮,我们这几个人要与之抗衡,确实应当慎之又慎。用兵之道,首先讲的便是‘知己知彼’,恰好贫道有些小小的手段,可以先尝试探一探彼方虚实。”
何秀姑知道自己这位姐夫虽是不久前才缔结金丹证就地仙,一身修为却深不可测,各种神通异术更是层出不穷,当即大喜地连声催促:“姐夫你机油如此神通,那便快快施展出来,看一看对方究竟要如何弄鬼!”
胡垆微笑颔首,当即默运“天视地听”神通,目中微微泛起异芒,双耳轻轻抖动,霎时间已洞察幽微,遍闻巨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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