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红柳现在甚至还能想起,有一天她无意间看见宋柔与她手底下的小师妹说的那一句“别人死不死关我什么事。”语气轻蔑,态度傲慢,那一副姿态深深的印在了叶红柳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直到那个时候,叶红柳才真正的承认,她收的这个小徒弟,是个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她身上没有半点修仙者的侠肝义胆,甚至没有同理心,也并不懂得道义究竟为何物。
她是真的后悔自己识人不清,甚至一度将自己的希望全部倾注在这样一个人身上,还违背了自己的原则,帮着她做出了那样的事,现在反倒被人抓住了自己的把柄拿来威胁与她。
一切都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啊。叶红柳不由得露出一个及其苦涩的笑容,转身在看一看一直在自己身边忙碌的任芯,自己当初怎么就能瞎了狗眼,错把鱼目当个珍珠。
刚刚叶红柳对许子深的提议,也是有自己的考量的,宋柔怕死不敢来这疫区,可她偏偏就是想让她来上一来,不是想借着自己与许子深有接触么,既然你让我给你制造机会,那就不要挑地点,毕竟如果许子深真的应允,那她也算是帮了宋柔实现了心愿,至于地点,那可真就由不得她挑。
可惜了,许子深并未顺着她的意思,没让她实施她的想法。
(2)
这厢许子深在纪南镇忙的脚不沾地,那厢周元培在红柳门照看着边琬忻,周元培给边琬忻喂完了药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边琬忻热的迷糊,也没有了意识,喂药着实是废了好大一番功夫,一碗药喂进去了一小半,周元培也没敢再睡,一直用着凉毛巾给边琬忻敷额头,期间不断地换着巾帕,一个时辰以后又给边琬忻施了针,饶是这样,边琬忻还是没有退热的迹象。
周元培只得反反复复如此,困得挺不住就趴在边琬忻的床头小小的眯一会打个盹,心里感慨着照顾人的不容易,他虽是医者,可也极少如此这般的亲力亲为,一般都是开好了方子就差不多,这么照顾人的经历实在是不多。
周元培强打着精神,在傍晚的时候,摸着边琬忻的额头有了退热的迹象,这才松了口气,心下想起许子深这几年几乎每年都逃不开至少这般照顾袁清浅一次,不免对许子深生出几番敬意来。
袁清浅身子骨弱,一年总要这么病上个一次两次的,她一生病许子深准会立马去第二脉寻自己,自己全程也就是给号号脉,开开方子,顶多再跟许子深说上个几句就走了,他虽不在一旁守着看着,却也知道只要袁清浅病着,那许子深定然会自己守着那个小丫头照顾着,不假他人之手。
那会他看着许子深,还觉得照顾个人也没那么难,直到到了自己的身上,才知道有多辛苦,更何况许子深还得又当爹又当妈的陪着哄着。
周元培心下感慨,若是当初将袁清浅送到他身边,怕是自己早就坚持不住要将这小东西送走了,许子深那几年性子的变化,怕是也是让小丫头给磨出来了。
自己这么精心呵护的一个小花朵,到最后会动心其实也不奇怪,那小丫头毕竟是占了许子深大部分的精力,两个人又朝夕相处的,一个喜欢作,一个乐意哄,感情这东西,还真是让人没法说。
周元培累的迷迷糊糊,脑子里想着那些个乱七八糟的,就这么睡了过去,知道晚上许子深回来,进屋就看着两个人都睡着,上前去摸了摸边琬忻的额头温度降了下来,心下也是放心不少。
许子深没在叫醒周元培,反而转身去了院子里临时给搭建的小厨房,边琬忻得了疫病,本是给她用来熬药的,刚刚许子深进屋的时候桌面上也就只有两个药碗,看来边琬忻这一日都未曾醒过来,索性就在这临时的小厨房里给边琬忻做一些吃食。
照顾病人的经验许子深十分丰富,自然是知道这会边琬忻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手下速度很快,不一会做好了吃食,端着进了屋内。
周元培听着有开门声醒了过来,转过头看着许子深端着的东西才后知后觉的觉出自己有些饿了,起身摸了摸肚子朝着许子深走去。
许子深却将东西端到了一旁放着。对着自家师兄说道“师兄收拾一下自己去饭堂吧。”
周元培有些哀怨的看了一眼许子深,明显的不愿意在折腾,可许子深的态度坚决道“师兄不可马虎才是。”
周元培不情不愿的出了门,朝着自己休息的地方去了,回了屋子泡了药浴,在到了饭堂已经又过了一个多时辰。
周元培摸了摸自己空空的肚子,到了饭堂也不挑什么东西了,只要是热乎的能吃饱他就满足了。
边琬忻在周元培走了不久就睁开了眼,看着自己面前轮廓逐渐清晰的许子深,面上渐渐露出了感动的神色,她虽然发着热,行为不由自己,她一会睡一会醒的朦朦胧胧中还有零星的意识,她能感觉到有个人一直在自己身旁,不断在给她换凉的帕巾,仔细的照顾着她,而醒来的第一眼就见着许子深的身影,自然就以为这一切都是许子深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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