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微微松开,那道箭光如光如电,“咻”的一声,朝着那辆马车而去。
——叮。
一声颤巍巍的声音,长箭刚好从巧云脸颊旁侧身而过。
巧云受了惊,身子下意识的一偏,随后整个人尖叫一声,便被马车狠狠的甩了出去落在山道上。
很快有人飞奔而上,擒住疯狂的马儿,那人是个练家子,孔武有力,以双手擒住马头。
那马儿撒泼跑了数十米距离后,一声长嘶,终于在一片泥土飞溅之中安稳停了下来。
巧云很快被人擒住双臂架了过来,她连声对马车里的人喊道:“姑娘,快跑!!”
赵贞如翻身下马,冷笑一声,“跑?还想跑去哪里?”
说罢他长剑一挑,挑开车帘,这才看见里面坐着赵溧阳。
赵溧阳戴着斗笠,看起来受了惊吓,抓着马车一侧的栏杆,身子还止不住的发抖。
赵贞如怒从中来,大喝一声:“赵溧阳!!”
男人猛地伸手,抓住她的小臂,将她整个人从马车里拖拽了出来。
那女子不停的惊恐求饶,脚步踉跄着试图挣脱开来,随后赵贞如听见了一阵细弱蚊蝇的哭声,“饶命……”
那根本不是赵溧阳的声音!
赵贞如脸色大变,长剑出鞘,对着那女子劈面便是一剑。
——啪。
斗笠瞬间被劈成两半,长发飞扬之间,露出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赵贞如的瞳孔蓦地缩紧!
随后传来背后巧云哈哈大笑的声音,她笑得那般肆无忌惮,笑得满是得意,笑得嘲讽满满。
她的头发随意披散着,脸上站着泥土和草屑,目光悲悯的看着赵贞如,一字一句的在地上写道:“你现在追上来又如何,公主早就逃出了汴京城——”
赵贞如怒火中烧,自己竟然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上次在茶楼,赵溧阳便是用了这样的办法险些金蝉脱壳。
一想到赵溧阳此刻很有可能离开了汴京,从此两人再无相见可能,赵贞如眉宇之间陡然升腾起强烈的杀意,手中的长剑翻腾,足下轻点,身影如电,赵贞如便向那人刺了过去。
巧云唇角噙笑,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她脸上满是心满意足的表情。
公主,你让我做到的事情,我做到了。
只希望你从此以后天高海阔,过上你想要的人生。
剑风戛然而止,斜斜的划过巧云的耳畔,巧云感觉到鬓角的碎发轻轻飘了一下,随后便是一阵沉寂。
她抬眸,看向赵贞如那双冷厉到极致的眼睛。
他的长剑,就停在自己的耳畔。
离自己的脖子很近,大约只有几毫米。
死亡,离自己也只有几毫米的距离。
“想死,没那么容易。”赵贞如收剑入鞘,脸色铁青,最终还是唤回了一丝理智,他冷眼看着巧云,眼中满是铺天盖地的杀意,“我不信她舍得让你做诱饵羊入虎口,你们之间,定然是有什么约定。你还得活着告诉我她的下落,从此以后,你只会生不如死。”
巧云脸上血色瞬间褪去,一片死灰之色。
她眼底闪过一丝决绝,随后重重的咬牙。
旁边张直连忙道:“陛下,她要自尽!”
几乎是瞬间,张直上前一手擒住她的下颚,只听见骨节“咔擦”的错位声。
可是巧云更快,她喉咙一滚,瞬间便将赵溧阳给的药吞了进去。
巧云放声大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她心里有一个声音轻轻道:“公子,我来了。”
张直放开了手,巧云的身子滑落在地,她的双手撑着地面,喜悦的泪水簌簌落在地面上,她吞下那药后,身子往后一趟。
临死前,她只想最后再看一眼汴京的天空。
天空真蓝,一望无际,连只白色的飞鸟都看不见。
死在这样美好的春日,真好。
张直松开了手,摇头,面露可惜:“来不及了。”
巧云感觉到喉咙之中传来一阵甜甜的香味,她原本以为会很痛苦,可是毒药除了甜味,便什么都没有。
没有设想中的痛不欲生。
也没有强烈的痛楚。
她除了刚才摔下马的膝盖上的疼痛,其他什么都感觉不到。
口齿之间满是糖果的香气,那味道像极了汴京城里小孩子们爱吃的一种糖。
终于她躺在地上很久很久之后,久到她开始怀疑些什么。
到最后她似乎明白了什么,突然躺在那里大哭起来,巧云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和凄厉。
——你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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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赵溧阳出城很是顺利。
一路之上,汴京城里所有的兵马仿佛得了调令,全部逆流而上,朝着与她方向相反的城门而去。
赵溧阳骑着马飞奔,畅通无阻的
她的速度越来越快,春日的风打在她的脸上,夹带着料峭的寒意,像是刀片在剜她脸上的肉。
眼看阳光普照,眼看柳枝绿芽,眼看便是茫茫的城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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