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森缓缓睁开眼睛,入目的是贴着蓝色星空墙纸的天花板。
在陌生的环境里,他下意识地去摸索自己的武器,但当猎魔人的手指碰到空空如也的枪套时,猛然呆住了。
——在昨晚的战斗中,他失去了自己的“妻子”和“儿子”。
卧室的房门被推开,沙维尔拿着水杯走了进来。
“醒了?你命可真硬。”
“在黑暗中讨生活,这点本事是必备的。”
布莱森咳嗽一声,接过水杯时愕然一愣:
“……可乐?”
沙维尔回答得很理所当然:
“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恐怕那种电影里伤者一醒来就吵着要水喝的桥段不会发生在你身上,不过可乐你总是需要的吧,这杯还是冰镇的,可以让你心情愉悦。”
“……好有道理的样子。”布莱森将可乐一饮而尽,感受着碳酸饮料在胃里不断扑腾的舒爽,沉默着看着空杯子。
沙维尔还以为他喝完可乐就挂了,但没想到布莱森却突然抬起头来,郑重道:
“沙维尔,我布莱森欠你一条命!”
“别别别,电影里这么说的人,一般都没什么好下场。”
“那是电影,这是现实。”
“现实比电影还刺激,我还是第一个看到身体没了一半还能喝可乐的人。”
“你以后会看见更多。”
正如沙维尔所说,猎魔人的身体没了一半。
那场剧烈的爆炸就发生在猎魔人身边,强大的力量撕破他的身体,让他失去了两条腿和整个下半身。
甚至就在他刚刚醒来、和沙维尔说话的这段时间里,血液已经沾满整个床铺。
沙维尔看着血泊里的布莱森有点不自在:
“我说,老哥你不先止住血么?”
“不急不急。”
“你不急我急啊,血再这么淌下去,就流到楼下了。”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听你的。”
猎魔人张大嘴巴,伸手进去,从里面掏出爆炸前吞进去的暗金色硬币。
硬币的直径大概有三个厘米,上面雕刻着剑和利爪。
布莱森在利爪上面轻轻一刮,硬币瞬间一分为二,从里面流出金色的液体。
他小心地用嘴接住,直到确定全部吞下后才向沙维尔解释道:
“每一枚猎魔人公会的徽章里面,都会存储精灵一族特有的治疗泉水,我接下来只要保持四十八个小时的静养,就可以将自己治好,失去的部分也能重新长回来。”
“你们的配置还真是强大。”沙维尔有点震惊,这和影视作品里穷酸苦逼的猎魔人公会形象不一样啊!
布莱森撇撇嘴:
“当然,猎魔人公会几乎属于神圣教会的下属机构,甚至每届公会的名誉会长都由某位裁决所的审判长担任。”
他的神色有点小傲娇。
咱猎魔人也是有靠山的!
“哦哦……”沙维尔若有所思:
“那你是怎么被打成这副惨样的?”
猎魔人一滞,有些悻悻道:
“对手跟地狱有关,那可是地狱啊!能跟神圣教会掰手腕的超级大势力,而且那位魔王的强大已经超过我想象的极限,祂的魔王之子我自然不是对手。”
布莱森在心里对亚巴顿有着极大的敬意,甚至用“祂”来代指。
这很正常,对超凡生命来说,亚巴顿那样的力量已经堪比传说中的神明,是无边之海无底之渊,即使是敌对势力,也不能不敬畏。
不过沙维尔并不清楚这些细节,只是问出了一直憋在心里的问题:
“你的伤……跟约翰有关么?”
“我这伤是为了逃跑,自己引爆武器造成的,但跟约翰嘛,关系还真挺大的。”
随即也不管沙维尔信不信,他把昨晚发生的事全都说了一遍。
沙维尔听完后,认真看了一下猎魔人的表情。
“你的神色告诉我,你没有说谎……”
布莱森的心里生出被信任的感激。
“……但这并不代表我会相信你。”
布莱森:你老人家不觉得你这话说得自相矛盾么?
沙维尔自动忽视猎魔人快要杀人的目光,继续道:
“约翰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度过了一个有些不同寻常的童年,我不可能因为你的一面之词就倒戈相向。”
“那么沙维尔,你为什么要救我呢?从你第一眼看到我身上的鲜血时,就应该意识到了我与约翰的敌对关系吧?”
沙维尔没有回话,房间一时间陷入冷凝的沉默中,不过二人都很清楚刚才问题的答案。
沙维尔之所以选择救下布莱森,就是因为已经隐隐意识到,有什么不好的变化发生在了挚友身上。
——他们毕竟都太过了解对方了。
沙维尔率先打破沉默,向猎魔人甩去一个平板电脑:
“给你,这两天养伤的时候可以打发时间,你会用吧?”
“当然,我可不是跟不上时代的糟老头。”
布莱森打开平板,沙维尔也坐到他旁边,一起看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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