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轮到叶婉雪。她看前面两个对联的难度跨越这麽大,默默祈祷自己一定要拿简单一点的。
结果才翻开对联,叶婉雪整个人都懵了,脱口而出,“林公子,这不是欺负人吗?这明明就是千古绝对,你怎麽拿来让人对对子?”
众人哗然,纷纷问是什麽对子。李静淳则心想,果不其然,他们故意使绊子。
“上联,烟锁池塘柳。大家都听听,这不是故意刁难人是什麽?”叶婉雪气愤说道。这是在大乾王朝很有名气的千古绝对。
而李静淳听见这一句话,脸色倒是有些古怪。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众人议论纷纷。千古绝对,顾名思义就是千百年来都没有人对得出下联的对子。文会的门槛联一般都难度很低,只是一个形式。出了这麽难的对子,确实有刁难人的嫌疑。
大殿中一个穿着深紫色富贵松纹团锦袍的世家公子哥,啧了一声说道,“林士铭,千古绝对都弄出来了,你是故意要把谁拦在门外吗?”
他叫做萧子耀,长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京城人氏,出身显贵,萧家是太後娘家,他祖父是太後的亲弟弟,而他本人是萧家嫡长子,自幼被娇惯的无法无天,不学无术,就喜欢倚红偎翠,自命风流。上个月在京城一家青楼,和当朝一品重臣太师之孙为了个花魁争风吃醋,把对方打成重伤。他爹要绑了他去太师府负荆请罪,但府里的老太太溺爱的紧,赶紧以游学为名,把他送出京城避避风头。
两家都是勋贵,萧子耀也压根不在意自己闯的祸,反正家族能收拾。他早就想见识传说中的秦淮名妓,於是一路到了江南。江南各大世家对这位京城来的贵公子哥自然只能捧着,这是实打实的皇亲。
他说话从不给人面子,就像现在,倒不是他跟林士铭有仇。
李静淳对他没什麽印象,说明这位皇亲贵公子前世没有参与皇权夺嫡之争,属於皇权边缘人物。
“子耀兄,我也不知道谁会抽到这幅‘千古绝对’,怎麽能说我故意不让谁进门呢?”林士铭微微一笑,说道,“从来没有人说‘绝对’不能出现在门槛联,我这麽做也没有违反规矩。再者我们本朝的君陌尘曾经破过一个‘千古绝对’,士铭只是一时兴起,看我们江州能不能出第二个君陌尘。如果没有,那抽到这幅对联的客人时运不佳,如果有,便是一段佳话。”
事已至此,他自然不能偏袒徇私,只能按照早就准备好的台词说下去。这本来是等李静淳抽到之後怕别人质疑,准备好的说辞,现在说出来,倒是也让人无话可说。
不错,江南四大才子之首的君陌尘,曾经破过一个千古绝对。但是君陌尘之前的数百年,还没有人破过千古绝对,他也被称为百年文人第一。林士铭说的简单,但别说当世了,往後再过五百年,能出个君陌尘第二吗?
叶婉雪脸色惨白,“林公子,我可以重新抽吗?这样的千古绝对,小女子自认为没有君公子的大才,对不上。”
“叶小姐抱歉了,抽到哪副对联是运气,没有重抽的规矩。”林士铭一脸公正无私。
叶婉柔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底不痛快,本来此时倒霉的应该是李静淳,却变成了叶婉雪,白瞎了这麽好的机会。
但事已至此,弄倒叶婉雪也聊胜於无。
萧子耀等人也没再说话,他们纯粹就是看热闹的围观群众。叶婉雪的目光四处求救一般的在周围的人身上扫过,但没有人理会她。
烟锁池塘柳,看起来很简单的五字对联,但其中含有火金水土木,是这个对联的难处。下联也必须蕴含五行,而且还要平仄押韵,对仗工整。就算饱学大儒,也不一定能对的上,对对子需要诗文天赋,也需要灵光一闪。
不然也就不会千百年没人对的上,被称为千古绝对了。
叶婉雪不甘心连门槛都没进去,就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原因而被扫地出门,她一定会变成江州的笑话。
“叶小姐,时运不佳,请下一位吧。”林士铭看见气氛僵住了,提醒道。
叶婉雪却猛地回过神,愤恨说道,“不是我运气不佳,这幅对联本来不该我抽到的。我是第二个,叶婉柔抽的那副对联才应该是我的。这一副应该是李静淳的。李静淳,都是因为你抢先抽了对联,乱了顺序,才会让我抽到,这幅对联,本来应该是你的。”
“二姐,这……关我什麽事?”始作俑者李静淳一脸惊讶无辜,恰到好处。
围观的不明真相的世家子弟们不少人交头接耳,觉得叶婉雪自己对不上,就要找人背锅,实在过分。
叶婉雪拿着那副楹联冲到李静淳的面前,眼底闪烁着怨毒的光芒,“这幅对联应该是你的,不能进江州文会的应该是你。凭什麽是我,凭什麽我要代替你受过。换回来!这幅给你。”
“二姐,我和长姐已经对过了,如何再换?”李静淳略略退後了一步。
叶婉雪却要气疯了,将手中的楹联强塞进李静淳的手中说道,“我要跟你换!都怪你!这幅对联本来就应该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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