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书呆子,我又不是真来向你讨债,我是让你去参加科举。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老夫人想想,老夫人的病就是劳累过度,熬出来的。继续这麽困苦的日子,老夫人身体堪忧。所以想要一切变好,就是要靠你自己。”李静淳认真说道,“不过是多借你一些银子,你就这麽怕还不起这笔债?你有手有脚的,年纪轻轻,我都不怕你赖债,你怕什麽。”
陆清明觉得李静淳说的很有道理。是啊,自己还年轻,难道还怕这辈子都还不起银子吗?
只是,李静淳一而再的帮助他,他实在是愧不能受。
“叶小姐你对我太好了,这……我……”陆清明面有难色。
李静淳莞尔一笑,“别说的像我不求回报一样,我可是打算等你当大官以後,上门收账。我不是早跟公子说过吗?我看公子高才,必定能金榜题名,荣华一世。所以提前结交公子,因我趋炎附势也,又不是做好事不留名,公子不必觉得难以接受。”
她这般坦诚的自污,照顾他的自尊心,让陆清明只能这麽怔怔看着她,突然觉得再说什麽推辞什麽拒绝的话,都太俗了。
他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参加科举,金榜题名,不辜负娘亲的殷切希望,也……也不让她失望。
城郊农家茅草屋的篱笆里,一袭白裙的女子坐在简陋的木条板凳上,唇角微微扬起,此时此刻的笑容,美的绝世倾城。
从陆清明家回来之後,天色近黄昏,夜幕降临,李静淳却没有急着回叶府,而是在一家茶楼坐下,特意挑选的靠边的位置。
这一座茶楼,位於去程家的必经之路上。
李静淳端着一杯清茶浅斟,视线时不时落到楼下大街上。宛秋茗画都注意到了自家小姐似乎是在等什麽人,但是都识趣的没有多问。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李静淳很有耐心。她刚才点茶的时候,就跟店小二旁敲侧击了几句,得知程元杰最宠爱的小妾今天出来游玩,一般都是黄昏时分返家。
茶楼小二一向是消息最灵通的。
又过了一会儿,远远走来一个穿着一袭月季绣花淡粉色绸缎的女子,她的身段妖娆,戴着白色的面纱,但也可以从行走摇曳之间足见其风情。身後跟着两个丫鬟,提着大包小包。
李静淳的眸光落在她的身上,唇线微微上挑,至关重要的那个人,出来了。
程元杰一年前从教坊买回来的舞姬,名为红嫣,程元杰对她格外宠爱。但是看过景华行宫贪腐案卷宗的李静淳却知道,这女子,和程家有着血海深仇。
她原本是官家小姐,十年前,其父时任工部员外郎,是程启明的下属,一起主持修建景华行宫。
当时选址之後,原本位於景华行宫位置的两个村子需要迁移,程启明私吞了百分之七十的朝廷拔下来的迁移平民的安置费,只剩下百分之三十,条件非常苛刻,百姓们自然不愿意,被他盖上叛匪的名义血腥屠杀,犯下泼天大案。
当时这位员外郎发现了程启明的所为,掌握了他贪污的证据,想要举报,但是被程启明发现,抢先一步陷害他勾结叛匪,偷窃官银,屈打成招,害死之後还挂上了畏罪自杀的罪名。
其家属被牵连,男丁流放,女眷充进教坊为奴为姬。
时隔十年之後,被害了全家的女子,成为了仇人儿子的小妾。她就是李静淳要找的,最关键的人。
“小姐,可是要请她上来?”宛秋看见李静淳盯着那女子,不由问道。
李静淳微微摇头,“走吧,咱们回去。”
这般为了报仇而隐忍潜伏的女子,不会轻信旁人。想要她手中的证据,可不是李静淳说一句话,别人就会给的。
她还需要布置一二,今天只是来确认一下,这个关键的证人,果然藏在程府。
李静淳带着两个丫鬟正要下楼,却冷不丁遇上了程元杰和两个公子哥上楼。物以类聚,程元杰身边的这两个都是江州世家子弟,是他的狐朋狗友,只不过家世比不上程家,以程元杰马首是瞻。
两边打了个照面,李静淳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见程元杰。
“有缘千里来相会,没想到本公子随便出门喝个茶都能遇见你。叶小姐,咱们可真有缘。”程元杰的目光落到李静淳身上,声音轻浮。他的视线在李静淳身上扫来扫去,眼神充斥着淫邪之意,看得人很不舒服。
李静淳黛眉轻蹙,转而让开一边,不搭他的话,让他先走。
但是没想到程元杰见此,得寸进尺的靠近了一步,逼近李静淳,脸上的笑容讨人厌,“叶小姐,这麽有缘能碰见,怎麽能不喝一杯。我请客,上坐。”
“天色不早,慕兮要回府,抱歉,就不奉陪了。”李静淳清冷拒绝。
程元杰旁边的那个公子哥不客气嚷嚷道,“程少喊你喝茶,竟然敢给脸不要脸。”
“住口!不知道叶小姐是本少喜欢的女人吗,还敢出言不敬。”程元杰呵斥了一句,一手拦在李静淳面前,眯着眼睛,“相逢即是缘,叶小姐就给我一个面子,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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