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知功成当然身退的沈庆之于孝建元年辞官归隐,虽被刘骏多次拒绝,但在其的多番坚持之下,终是得以享郡公身份还居私邸。
身负皇恩的他在此遭广陵恐有事变中为刘骏亲召入宫,在皇帝的盛情复起之下,他欣然领命,扬言定要让刘骏再无后顾之忧,可如今正当他欲磨刀霍霍挥向叛军之时,却又是宝刀空养刃,难见真功夫呀。
明月倾心,他的锐眼依旧含有着无限月芒。
“臣沈庆之此生断不敢愧对天恩。”他这一生确实是做到了无愧孝武一门,哪怕晚年时自己因为多次劝谏废帝刘子业而被废帝不喜,却依然是在蔡兴宗、沈文秀等人劝其废帝之时选择没有参与,而最终却是死于废帝刘子业指使侄子沈攸之杀之的一袭被子,为活活闷死,何其令人唏嘘叹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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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御道百官府舍中。
太常王玄谟宅内。
得知刘诞只是被罢免诸多官职的王玄谟心上的石头总算落地,额下的眉头却依旧一筹莫展,这是老人的常态,立侍在旁的幼子王昙善和女婿韦希真也已习以为常。
“日前遭了陛下一顿数落,如今想来挂帅广陵倒也是如同鸡肋,食之无味呀。”
王昙善与韦希真作笑称是。老人方才请二人入座赴宴。
“现下陛下依旧不喜朝臣私聚,故而也就只请来二位入府小叙一遭。小菜数碟,还望畅用。”
......
两人与之相聊甚欢,把酒畅饮。
席间。
“昙善呀,你与那沈家三子沈文耀素来交好,明日且替为父托送几坛好酒与那沈弘先为别君礼。”
“父亲大人莫要打趣孩儿了,如今大军已然无需拔营,此酒作别怕是会孟浪到沈公。”王昙善拱手作拜,面露不解。
“哈哈哈,小舅子呀,这你就不懂了吧?岳父大人这是在让你去熟络安慰一下沈公呢,此番陛下兴师动众欲要令其大展手脚一番,如今无地挥斥方遒,你说重披战甲的沈公又哪里能开心呢?”相貌甚伟的韦希真挑眉作趣言向浓眉大眼国字脸的王昙善。
“希真所言甚是吾之心意。府中恰好有数十坛山阴陈年甜酒,你且拿上五坛送予沈府。这酒醇香华贵,越陈越香,且久藏不坏,实乃当时酒中一绝。他沈弘先出身武夫,虽不识大字,却也该当是能欣赏美酒的。”
王玄谟哪怕语意颇为得意,眉头依旧不展,再是对向自家女婿。
“希真呀,赶明儿你也朝府库拿上几坛回去好生享受一番,保准喜欢。”
韦希真欣然谢过。随即三人开怀痛吃,大口畅饮。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王玄谟顾步北望作暗叹:“南兖州地处江北,若是经营得当,何愁北归大业不成?”
“玄谟北返之心,纵死难忘!”浓眉老人瞩月思乡。
于此同时的江夏王府中,刘义恭早已大开宴席,于家中诸多美妾把酒言欢,席间可谓是左揽右抱,摘桃取荔,好一番醉生梦死。
得知刘诞未被赐死的刘义恭自然是尤为欢喜,因为如此一来宗室之火便不会燃至己身,深知自己目光有限的他自刘骏登基之后赐死刘铄以来便尤为安分守己,除却在朝堂上矢志不渝地顺应皇帝心意,平日里很是享受生活,多行添璋弄瓦之事。毕竟自己的前半辈子时光兢兢业业所奋斗出来的十二个儿子都已然为刘劭所戮,他可不愿成为一个绝嗣之人。
侍中袁头即夜与其舅蔡兴宗相谈甚欢,下榻菜宅。
尚书左丞谢弘恢特邀其侄谢庄赴宅相叙,欲行解闷。纵然不愿顾之的谢庄,终究是在叔父的盛情邀请之下选择赴宴,席间更是共坐有一位长相板正却又面容白皙的少年郎,发髻那绾白巾拂与发间,颇为文雅洒脱。
建康外宫一处偏殿里,刘诞手持青樽空对月,顾自斟酒饮喉。而这位落魄王爷手中的酒正是一位年轻将军所特意遗落在殿内石桌上,悄无声息。
高秋爽新迁家宅内。高秋爽特邀请来了劳累多日任务有成的萧礼,王行等人前来饮酒,萧青亦是随萧礼而来,席间更是坐有来自东宫、作为王德代表而来的华愿儿。此席不仅是简单的叙情,更是夜幕司下众人相互的熟络及报备。
初次亮相饮酒的萧青更是烈酒入喉嚓啦一冒泪,引得高秋爽哄堂大笑。
高秋爽满脸哭笑不得。
历经上次先斩后奏,擅自招募萧礼入幕的高秋爽显然变得不敢造次,席间作态循规蹈矩地向华愿儿举荐了耿寒此人,若是贵人应允,亦可招其入幕。
华愿儿抚颐佯装斟酌,且让其听候日后消息,实则是不能擅做主张的他亦要上报贵人,得其许可方敢给出答案。
卜宗伯府内的申灵赐、范义二人相谈甚晚。他们得知竟陵王性命暂且尚在时表现的尤为开心,可又因受限于不得与刘诞相见而忧懑,只得是万般拜托了卜伯宗为二人送去一樽刘诞素来喜爱的桂花好酒酿,以此怀表他们的心意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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