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从根子上否定他们的工作嘛。
苏亦笑了,“当然重要,别人就算了,你们都是祖庙博物馆的工作人员,如果都质疑这一点的话,就不合适了。”
“考古是基础。考古遗址是考古遗址博物馆展示的主题,而考古遗址博物馆是考古遗址的宣传窗口。为了更好地将考古遗址传播给公众,考古工作者应该打破壁垒,不能为考古而考古,这个考古也要给传播提供便利,毕竟考古并不只是咱们考古圈子的考古,也是全国人们的考古。”
生怕提问者,还不太明白,苏亦继续解释,“我们这些考古人要在工作过程中有意识去传播考古的成果,而怎么传播呢?考古遗址博物馆无疑是最合适的方式,应该让公众明白怎么样考古,为什么考古,让公众知其然更知所以然。而我们这些考古人,这要从田野考古、发掘报告、科学研究三个方面为了考古遗址博物馆提供支撑。”
七八十年,考古人的公众考古意识极为薄弱,发掘的成果都懒得去对大众宣传。
完全就是在考古圈子流行,而疏忽给媒体跟公众去做科普工作。
弄到最后,直到后世,世人都以为考古人是就是官方盗墓者。
甚至,因为以讹传讹的曹操七十二疑冢,公众竟然不相信当年发掘的安阳高陵是曹操墓。
到了最后,官方发布了各种出土证据,全方位展示发掘过程以及成果,公众还在质疑。
这个事件在当年闹得沸沸扬扬,好不荒唐。
然而,它就真实发生了。
为什么发生了?
归根结底还是考古人简单粗暴的工作作风有关。
田野发掘、提交报告、学术研究,完事。
公众宣传这一刻,直接忽略了。
当然,之所以会造成这样的结果,各种因素。
有客观的,有主观的。
客观的时代因素,苏亦无法去改变,但考古人的主观因素,他确实可以去改变的。
比如推动建立广东陶都博物馆的建立就是他的一个尝试。
讲什么定陵发掘都是为了这个目的服务。
不然,好端端的讲啥定陵发掘。
他又不是说书人。
又不需要写盗墓笔记。
但故事还是要讲的。
“正当工作队按小石碑所指方向铆足干劲,一路挖掘时,新的难题又产生了。”
“啥难题啊?不会真有鬼吧?”
这话不用想都知道是秦大爷问的了。
果然人如其名。
苏亦摇头笑,“不是,是隧道中断了。”
“啥?隧道中断了?”
“是的,也就是说,隧道挖着挖着,没了。”
“那咋办啊?”
众人也都被苏亦给勾起好奇心。
然而,他给出的答案,总是让人无语。
“当然,是继续挖了。”
噗!
正在喝水的沈明,都直接喷了。
连连咳嗽之后,望着苏亦,“你这家伙,就知道吊大家胃口。”
好在,苏亦的答案,也不是那么无聊,“是继续挖没有错,但又重新开一条探沟,不过还是按照小石碑所指的方向挖的。第三条探沟发掘下去,很快,就发现两道东西走向的石墙。两墙南北相隔8米,而且还是用花斑石条砌成,由1层至17层向西斜下,全长40米,隧道的等级也开始提升了,从砖隧道变成了石隧道。”
“石隧道都找到了,应该距离地宫不远了吧?”
是佛山馆的陈志杰问的。
他话不多,但专业水平还是有的。
“是的。”
苏亦给出肯定的回答。
“到了石隧道尽头,出现了一道横贯南北由明砖砌起的大墙。墙高8.8米,厚1.6米,厚厚的墙基由4层石条铺就,石基上方用56层城砖和灰浆砌成,顶端有黄色琉璃瓦檐,这就是小石碑、小石碣所记载的金刚墙。”
“金刚墙的中央是一个‘圭’形的砖砌的门券,上窄下宽,由于陵道填土多年的侧压力,它凹进去约两厘米多。圭形门券上的砌砖没有用灰浆,是干垒起的,这对发掘人员拆墙提供了便利。”
“可以断定,进入圭形门券,里面就是埋葬帝后的地宫了。”
“折腾那么久,终于找到入口了,不容易啊。”
有人感慨。
苏亦点头,“差不多一年的时间,从1956年5月17日工作队在定陵挖下第一锹土,到1957年5月19日找到金刚墙的封口,正好是一周年。”
“金刚墙的发现立即在文化界引起轰动,大批的历史学家、考古学家、学者及政界要人纷纷赶到定陵一睹金刚墙的真容。”
沈明说,“看来,大家都对地宫充满好奇啊。”
“对未知事物的好奇,是人类的共性,我们考古人需要做的就是将未知变成已知呈现给世人。”
这话是杨式挺说的。
在场也只有他最有这个资格。
“其实,不止社会各界的人士赶到定陵参观金刚墙,媒体记者也闻讯赶来,记者一来,长陵发掘委员会做出反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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