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个时候,周一良并没有跟陈寅恪决裂,破门之罚并没有发生。
那么陈周两人之间关于“破门之罚”,究竟是什么一回事呢?
抗战时期,陈寅恪在桂林,周一良在美国哈佛留学,战火的阻隔,让陈寅恪想起和周一良战前书信往来论学之旧事。
陈寅恪在《魏书司马睿传江东民族条释证及推论》的开端充满感情地写道:“噫!当与周君往复商讨之时,犹能从容闲暇,析疑论学,此日回思,可谓太平盛世,今则巨浸稽天,莫知所届。周君又远适北美,书邮阻隔,商榷无从,搦管和墨,不禁涕泗之泫然也。”
由此可见陈周师生情感之深。
然而,特殊年代,周一良受舆论和形势的影响,在家信中将胡适称之为“文化买办”,随后着文《挖一下厚古薄今的根》评判陈。
周一良此举,完全背叛了陈寅恪,并对其反戈一击,师生断谊。
1963年,陈寅恪编订《丛稿》时,将《魏书司马睿传江东民族条释证及推论》文前记录陈周师生之情的序删掉,以示往日师生情谊不再。
这种举动,可以和古代先生对弟子的“破门”视之。
那么破门又是什么呢?
这个这是古代读书人对门下弟子的一种惩罚之道。
历史上,老师将学生逐出师门,即所谓“破门”,这不是小事。因为,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有“天地君亲师”一说,师生关系并不亚于父子关系,学生之于老师,除求学外尚有尊亲之意。
所以,在古代,被老师逐出师门、学生与老师断绝师生关系,同样为社会伦理所不容。
后来,因为梁晓的缘故,周一良陷入极度的自责之中。
99年,在中大第三次纪念陈寅恪教授国际学术研讨会,重病在身的周一良不能到会,却向会议提交了《向陈先生请罪》。这篇文章披露了写批陈文章这件鲜为人知的不光彩往事,而且还触及灵魂,做了深深的忏悔。“我相信我这个迷途知返的弟子,将来一旦见陈先生于地下,陈先生一定不会再以破门之罚来待我,而是像从前一样……就如同在清华新西院、纽约布鲁克林26号码头轮船上,岭南大学东南区1号楼上那样的和谐而温馨。”
至于王永兴,则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说到这些有些跑题了。
苏亦跟随着周一良走出图书馆,走在林荫道上,望着这位老人有些佝偻孤独的背影,苏亦忍不住问,“周先生,学生有个疑惑,在您的论文原文页242-3中是:Byapplyingoiltohispalmhewasabletoseewhatwashappeningathou-sandmilesaway。此处的“palm”是贝叶的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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