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庚是民国学术界核心人物之一,所以围绕着容庚的研究,其实就是整个民国学术史研究的缩影。
老先生的故事很多。
苏亦的文章没法一一涉略,除了他的生平以及学术成果以及部分的学术观点外,其他的部分都没有写入文章。
研究他也不是写大论文或者出书。
但他的《金文编》、《商周彝器通考》这两部代表作是没法忽略不论述的。
前者是成名作,后者更是中国青铜器物学的奠基之作。
相比较金石、文字学外,他在刻帖、绘画方面的造诣也相当高,但他却不太注重这个方面的研究成果,觉得这玩意就是调味品。
他说,“金石之干燥无味,终不若书画之足供怡悦,于是治画之日渐多于金石矣。”
正因为如此,他也不太看重《丛帖目》这本为研究帖学、书学者不可缺少的参考书。
觉得这书,不算是学问,只是出自于个人书法兴趣的资料的汇编,顶多就是给后人的研究和鉴赏工作作资料积累。
以上是容庚篇,相比较容庚,商承祚的人生似乎就没有那么多争议性了。或者说没有那么多可以共后世好事者津津乐道的谈资。
但作为中大古文字领域两座大山,他俩的相同点不要太多。
都是罗王之学的继承者,研究领域高度重合。
早年同窗,晚年同事,终身同道。
要研究中国古文字学术史,把二老相提并论,相得益彰,再合适不过了。
商承祚是典型的年少成年,他比容庚小8岁,性子也更加活跃。
这不,研究生没读完就跑去南京教书,此后,辗转于国内各大的高校,直到48年回到中大以后,才安慰下来。
他在学术最大的成就还是在甲骨文领域,一部甲骨文字典《殷墟文字类编》让商承祚一举成名,国学大师王国维曾盛赞此书“可以传世矣”,用后世的来说,就是出道既巅峰。
此后,在甲骨学方面的研究,就停滞不前了。
容庚曾经说他是“甲骨学的逃兵。”,因为他以为商承祚编完《殷墟文字类编》后,还会继续编写二编、三编,一直编写下去,奈何,抗战爆发,商承祚到金陵大学教书,受限于材料,没法继续编写。
但建国以后,有条件了,商承祚的研究兴趣就开始转移。
除了在甲骨文、金文、篆书方面的研究,商承祚最出名的学术成就还是要属于楚文物的研究。
37岁时,访古笔记《长沙古物闻见记》扬名考古学界,自此书后,世人方知有楚文物……
此外,对于楚简的研究,商承祚也是最早的开拓者。
我国20 世纪 50 年代初至 60 年代中,先后在湖南长沙、河南信阳、湖北江陵三地出土了七批战国楚竹简,计八百余枚,引起了海内外学术界的普遍注意和关心。
商承祚都投入极大的热情与毅力去开展研究工作。
他都亲自到工地去考察,并根据照片作了初步的整理。1975 年至 1978 年间,在他领导下,中大古文字学研究室成立楚简整理小组,开展楚简研究。
在他主持下,研究工作顺利进行,将八百余枚竹简缀合为五百三十余枚,除完成《战国楚竹简汇编》一共5册,以及一组高质量的论文发表在各大刊物。
商先生把这书资料寄给了国内的同行共同研究,曾一度在学术界颇为流行。
遗憾的是,在70年代,这书没法机会出版。
不然,商承祚应该是稳坐楚简研究的第一把交椅的,等90年代正式出版,这时新的资料和新的研究成果已经大量涌现,所以影响力也就大不如前了。
其实,相比较容庚,商承祚的研究范围更加广泛,某种意义来说,也没有专攻某一方向。
容商二人,要论谁对考古领域研究更加深入的话,无疑是商承祚。
但他在历史考古学的领域里,研究的课题也是十分广泛,
研究方法,也是丛古文字领域切入,互为表里。除上述湘粤两地战国及西汉古物外,诸如战国秦汉之玺印,广州员村发现的晋代古冢、石马村发现的南汉墓、光孝寺大殿三宝佛腹内所藏木雕像,南京出土之梁五铢泥范,四川新津等地之汉崖墓砖墓,隋代以来着录的秦权,长沙马王堆出土的软体女尸,江陵凤凰山出土的软体男尸,以及石砚、宝剑,等等,商先生都作过研究且有成果发表。
很杂。
依旧金石学的研究路数。
从这一点来说,不管是容庚还是商承祚商都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考古学家。
或者说,都不算是考古学界认定的考古学家。
尤其是容庚,他虽然在燕大创立了考古学社,但,他更多是书斋式的研究,并没有田野发掘经验。
甚至还有学者专门写文章论述容庚是不是考古学家(《容庚“考古学家”与“文字学家”身份献疑》)。
经过一番考证之后,得出来的结论:容庚不是现代意义上的考古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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