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恩公
差不多跟了一天，他们在一处村庄里住下，南九继续去翻找可以穿的衣服鞋子。
墨痕息不放心她，因此并没有分开行动。
那三个姑娘却是走在一起的，见南九他们的举动，也去找了衣裳鞋子换上，还擦了脸。
等墨痕息和南九出来时，已经整整齐齐地站在门口等他们。
虽没有水，但是如今这村子里不是有多余的布料么？所以南九和墨痕息也擦了擦脸，好歹舒服一些。
但因数月的干旱，使得空气里满是尘土，所以两人都包住了口鼻。
只是两人这容貌都是绝佳姿色，墨痕息随着年纪增长，那双瀚海星辰般的眸子，越发显得深邃迷人，与那俊朗贵气的剑眉完美结合，见过他一次的人，都不可能忘记他这张脸。
南九一双杏眸更是明媚动人，却有媚而不妖的清纯。
只是姑娘们这会儿哪里能注意到她？目光都在墨痕息的身上，加上他身材高挑，更加吸引人目光。
其中一个女孩愣愣地看了片刻，忽然惊喜地上前奔来，在墨痕息面前‘噗通’一声跪下，“恩公，没有想到萋萋还能遇到您。”也不管墨痕息认没认出她，兴奋地双手合十又朝挂着烈日的老天爷磕头，“老天爷保佑，是怎样的缘份，让萋萋再一次遇到恩公，又被恩公救了一次，这样的大恩大德，萋萋要怎么报才好？”
她喜不胜收，所有的担忧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那个将她从河里救出来的恩人，日夜思念的恩人，就在她的眼前。
老天爷既然让他救了自己两次，每一次都在自己濒临死亡之前，说明他们是有缘份的。
南九好奇，这是怎么回事？看朝墨痕息，只是她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就见墨痕息一脸漠然：“你是谁？”
柳萋萋愣了一愣，旋即忙说起当初自己被村里选了祭河伯，是他将自己救起。一面忙磕头，“恩公的大恩大德，萋萋没齿难忘，求恩公给萋萋一个机会，让萋萋留在身边，做什么都可以。”
南九倒是想起来了，墨痕息当初和顾云舟他们从州府回来的时候，提过一次，说途间一个小村庄的时候，正逢着村子里将年轻姑娘装扮成新娘子，坐着竹筏往水中央送去，他看不过，顺手将人救起。
他是没看清楚人家长什么样子，但明显这位萋萋姑娘却是将他铭记在心了。
“不用。”墨痕息没有一点犹豫，直接拒绝了，蹲下腰，示意南九跳到他的背上，小蝴蝶也不准从哪里冒出来的，直接跃到南九肩上。
柳萋萋这才将锁定在墨痕息身上的目光转到南九的身上，只见着她身材瘦小，脸上蒙着灰褐色的纱布巾，只露出半张脸来，但一双眼睛生得也是十分绝色，纵然是自己一个姑娘家看了，也有些心动。
不过柳萋萋并没有多想南九的身份，只因墨痕息年纪也不大，所以便以为南九是他的妹妹，当下便要伸手去拿他俩身上的包袱，“我来背。”不过看着小蝴蝶的眼神，有些贪婪。
猫肉听说是酸的，但肯定比草根要好吃。
两人的这包袱怎么可能给她？比不得别人，里面都是些破衣烂衫，他们这包袱里可都是干粮。
“不必。”墨痕息不着痕迹地避开，背着南九继续往前行。
柳萋萋眼见又被拒绝，但也不泄气，继续追了上去。
其他两个姑娘见了，也连忙跟上步伐。
南九回头见她们还继续跟，便道：“跟着可以，但是我们也没多余的干粮，可管不着你们的嘴。”
其中一个身材高挑些的姑娘站出来，“不求姑娘和公子施舍，但求再遇到危险的时候，若你们保不得我，便直接杀了我便是。”她口气淡然，但眼里却满是真诚之意。
南九闻言，不由得朝她看去，只见她虽也枯廋如柴，没了点人样，可是骨子里的气质却还是在的，“好。”
另外一个和柳萋萋也连忙开口，求着墨痕息庇佑。
一行人便这样继续前行，晚上歇在干枯的大树上，以此避开野兽。
南九和墨痕息也只剩下五个饼子了，两人一天总共也就吃一个罢了，如此这点干粮，也就只够五天罢了。
纵使他俩吃的是粮食，可也是饿得头眼昏花，浑身无力气，更别说是路上到处找草根的柳萋萋三人了。
白日里因几根草根，柳萋萋三人还打了起来，那个高挑的便被柳萋萋和另外一个叫莲香的姑娘排除在外。
一行人的队伍，变成了三节。
南九和墨痕息杵着棍子走在最前面，中间是柳萋萋和莲香，落在最后的则是冯九真。
又一日，南九和墨痕息在晒得发烫的石崖下歇气，柳萋萋她们三人照旧在附近寻找草根。
南九靠在墨痕息肩膀上休息，眼神的方向正面对着她们三。
便又见冯九真辛辛苦苦挖得的草根，被柳萋萋和莲香给抢了去。
她便用手戳了戳墨痕息，示意他看。
晚上用油纸积累的水白天分给了她们三人一些，至于两人的嘴唇如今也干裂得压根就不想张口。
墨痕息看了一眼，并不上心，这种事情太寻常不过了。
鸟为食亡，不都这样的么？
冯九真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她们两抢草根树皮，要不是每日那一小口水是南九盯着喝的，只怕还会被她二人给抢了去。
冯九真从前任由她们抢了就抢了，可是这一次，她见抢不过，便直接将手里剩下的塞进口里。
南九见三人打成一团，终是看不过，连忙起身上去拉开，“再打明日便不给你们水了。”
她们倒是知道如何积水了，只是却没有油纸。
此事告了一段落，走了两日，竟遇着一群流民，个个人高马大，见着他们这一行人时，满目的贪婪，看得人毛骨悚然。
像是在看食物，又不单单只是看食物，尤其是目光落到几个姑娘身上之时。
南九下意识地往墨痕息身后缩，却听墨痕息幽幽开口道：“咱们没干粮了，想不想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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