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骗子
本来南九当初找合作方的时候，就没敢去找那些名声在外的大首饰铺子。
一来是怕人家看不上自己这小单生意，不愿意一起胡闹。
二来就算单子接下了，可能也不会这么尽心尽力。
所以她找合作方的时候，是反其道而行，不但没找名声在外的，反而着那种几乎快要倒闭关门的首饰铺子。
这样的铺子就如同那佟掌柜的三芫居一样，注重质量而非数量。
而质量上用了心，这价钱也就比寻常的高几分，普通人自然就消费得少。
从画院回来的时候，便绕道去了孙家首饰铺子。
孙掌柜正带着自己的儿子和学徒们正在加班，南九那边出货快，他们这里有些赶不上，纵使许多稀缺珍贵的材料有万雄那边张罗，还亲自叫人送来，当仍旧有些赶不及。
早前南斐就来催了一回，所以见了南九，以为她又是来催货的，叫孙掌柜心里不免是有些着急，忙将手里的活移交给儿子，喊了他女人来烧水煮茶，朝南九陪着小心，“阿九姑娘，您也瞧见了，不是我们偷懒，只是这工艺复杂，您又要精益求精，这么短的时间里，我们实在做不得许多。”
南九今日来，是想替丰慎儿打一套头面，送作她新婚之礼的。
当下见他误会了，连忙解释：“孙掌柜多虑了，我不是来催货的，你们只管慢慢做，俗话说的好，慢工出细活，客人们不也是冲着这精良来的么？”
听她不是来催货，孙掌柜也擦了把汗，“阿九姑娘这哪里的话，倘若不是你书斋，人家哪里会买？到底是冲着您的名声。”
“名声纵然好，可若是你们做得不好，人家不可能来第二次不是。所以这也不必太赶，连日加班，迟早把身子累坏了。”说着，便让孙掌柜让大家做完手里的活儿，若是不影响二次加工的，只管休息就是。
此刻，已经是暮色，万家灯火已暖上。
各人都该回家吃饭才是。
孙掌柜有些半信半疑，“真不打紧？可阿斐公子说客人催得紧。”
南九闻言，笑道：“催就催了，客人催他，他来催你们，不过走走形式罢了，他若不来催你们，又显得不诚心不是，总要做个样子给客人们看的。可你们这是做手工活儿，俗话说得好，慢工出细活，这哪里急得？急了就影响质量，大家想要买回去的，又非瑕疵品，所以只管放心就是，那些催促的话，做耳边风便是。”
她这番话，客人们兴许听了不乐意，可是这些匠人们却觉得体贴。
孙掌柜也果然让儿子和伙计们都收了工，又细问南九来意。
南九拿了图纸出来，“这套首饰，我想容给朋友，你若是得了空，便帮我做，年后正月十五前拿到就好。”
此前听李云舟提过，婚事紧促，年后可能就会将丰慎儿娶过来。
孙掌柜连忙应了，只称亲自动手，不会丢了她的脸面。
后又留吃饭，南九哪里好意思？忙谢了告辞。
索性又去三芫居。
没遇着佟掌柜，说是她婆婆陈氏身体不爽快，所以扶着去了医馆，就她女儿莫小玉和绣娘阿荃在。
便将图纸递给她，仔细叮嘱着，“断然不要丢了，旁的生意也别在接了，全心全意做这几套衣裳就是，做好就直接送到我书斋里去。短缺个什么，直接使人去万把头的商栈里，他会给你们准备。”
阿荃也知道她找首饰铺子做了那金钗录里的同款，大卖，不管是寻常百姓或是贵族小姐们，都争相购买。
如今拿了衣裳图纸来，只怕也是做同款的，自然不敢怠慢，小心翼翼收好了：“阿九姑娘放心，如今掌柜就只做您的生意，待她回来，就立即将图纸给她。”
南九家里订下的衣裳，也做了大半，索性叫了莫小玉一起过来帮忙包好，给南九送到马车上去。
那佟掌柜回来，得知南九来过，不免是有些可惜，竟是错过了。
陈氏也有些懊恼，“都怪我这身子骨不争气。”又见阿荃小心翼翼捧着出来的图纸，“是阿九姑娘送来的？”
莫小玉兴奋地抢先道：“是金钗录里面的同款衣裳，我瞧了最上面那件，就是丹青公子的袍子。”又忍不住兴奋道：“我就说了，阿九姑娘既然做了同款的首饰放在书斋里卖，那肯定也会做同款衣裳的，她的衣裳袍子都是在咱家做的，肯定少不得要找咱们家的。”
陈氏也欢喜，南九虽然定做了全家的衣裳，可是她又不可能每个月都来定做那么多新衣裳。如今那书斋的生意给了自家，若是做的好了，还能多请绣娘。
当下只觉得自家这三芫居，要越做越好了，赶紧进屋烧香多谢菩萨和列祖列祖保佑，又叮嘱着媳妇佟掌柜，“你可不要怠慢了，她来找咱们，看重的就是咱们的手艺，这一针一线，可不能出了差错，不然这招牌就砸了。”
佟掌柜连忙称是，拿着那些个图纸，心里也欢喜。作为一个老把手，她看了图，心里就已经有了谱，只晓该怎么做。
而且南九又留了话，短缺什么找万把头就是，也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安安心心将这衣裳赶紧做出来。
作为一个绣娘，自然也是有梦想的，也想着哪一日自己手里裁剪出来的衣裳，受着大家的争相购买。
所以如今得了这样的好机会，佟掌柜心里欢喜着。
又说南九这书斋开在书院街，还叫书斋，可是卖的书少，如今还卖起首饰，甚至是供不应求，偏那价格还比寻常首饰铺子里的贵，也叫客人争抢不已。
好叫四下的人眼红，可有了于掌柜那个活例子，旁的掌柜也不敢来捣乱。
就总觉得南九这背后是有贵人的，不然于掌柜怎么就无声无息地倒了血霉呢？
就因他那日帮着骗子竹先生说了几句话而已。
纵然惹不得，又自我安慰着，她好歹没卖书，与大家抢生意，她店里的同款也不是自己能模仿得来的，也就渐渐不再嫉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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