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下作
她本来也可以帮忙，顺手的事儿。可李少棠自尊心强，已经住了墨痕息找的房屋，也这里借了不少银钱，他中了之后，倒也有人往他屋子里送钱的，但他那性子，怎么可能收？
一一原数送了回去，手里所以是没得钱的。
自己要是好心帮他，将王六夫妻接到这内城来，只怕让他心里负担更大，所以南九索性不管，等他以后自己解决。
只是想着李少棠这样不会来事，以后就算做了官，怕也是要受众排挤的。
俗话说得好水清则无鱼。
不过她眼下也没多想，只拿了地契给王冕，又晓得他要早些回去陪媳妇孩子，便也没用多留他，只让他早点回去了。
晚饭桌上，与众人提起此事。
墨痕息对于玉阳城殿要重新收拾，似乎颇为期待，“听闻这七星城里，都有这一座殿，里面烧香敬神，可通天达意。”
天上再往上就是大气层了。
所以南九听到他这话，不以为然，“真有这样神，那等开了以后，个个都举着高香进去，求财的求财，求子的求子，你们这些读书的，个个都求高中。可那榜才这么点大，能容下几个名字？我瞧着也就是老百姓们将这殿神话了些罢了，哪里真有那样神奇？”
墨痕息见她说得头头是道的，忍不住好笑，“就你较真，人家也不过是求个心安罢了，真有那么灵验，天上的神仙怕是要被忙死。”
二姨娘见他俩饭桌上都能因这样的小事争执起来，只连忙打岔，叫赶紧吃饭。
不过是两天，他们就要进考场了，只打发南九再去准备那样的石灰袋。
四姨娘却道：“还用准备什么？他们上一次在考场用了，人家马上有学有样的，街上现在到处有的卖，哪里还需要专门去准备？你姑姑今儿就买了二十多个，还不便宜，差不多花了八两银子。”
南九听了，却是担心起来，“我看也不见得什么好事，卖的若是一家两家便罢了，可这卖的人多，质量便不一，我也说过这东西若是不仔细些，会炸开。”只朝四姨娘道：“我看也不用准备了，到时候也是白费那心思，贡院是不会再许考生带着这东西进去热汤饭的。”
果不其然，像是为了印证南九这话一般。
才第二日，就听说有人用这石灰小袋煮东西吃，忽然炸开，烫伤了大半张脸，也亏得穿得厚实，不然半个身子都该烫伤了。
出了这等事儿，这些石灰小袋也没了生意，贡院也提前挂了告示，知会考生们，这样危险的东西，是一律不许再带进考场的。
有人前头烫伤了，偏有那不信邪的，继续用。
这下好了，不过一天的功夫，烫伤的病例就好几个。
才让那些觉贡院小题大做的学子们止住了声音。
南荷也生气不已，她买回来还没得用，刚准备给儿子装进行李箱里，哪里晓得就出这档子事儿，连忙给拿了出来扔得远远的，生怕炸开，伤了自家儿子，那这辈子才叫真的毁了。
琢磨着还是南九做的靠谱，上一次用了，不是什么事儿都没有么？
可她还没来得及找南九，贡院就下了告示。
气得她将这些做劣质品石灰小袋的商贩骂了个狗血淋头，又可怜儿子：“到时候进去天寒地冻，你若是冻坏了，也做不了好文章，得不了好成绩。”
谢舞月见她阿娘自打弟弟要参考，她就大悲大喜的，如今因着不能带着石灰小袋，又要哭起来，连忙劝慰着：“阿娘，又不是小弟一个人不能带，是全部都不让带，大家都冷着，自然也都会发挥不好，影响不到小弟的。”
这话南荷竟然给听进心里去了，连连点头，“也对啊，不过既如此，我也不必给你熬什么参汤了，我不如给你多做些点心，在备些水果，你渴了就吃些水果，莫要喝凉水。”
谢高升连连点头，“那考场是通风的，水只需要半天就冻住了，我便是想喝也喝不着。”
南荷听得这么冷，又给他准备了更厚的毯子。
谢高升见了，只觉得头疼，与谢舞月暗地里道：“你倒是劝一劝阿娘，我这又不是搬家，带这么多东西去，一个人也只有那么宽的地方，哪里放得下？”
谢舞月一脸爱莫能助，“我说了她又不听，反倒是觉得我不疼你，你自己去说罢。”
隔天早上，南老头搭了王冕的马车过来，给谢高升送了些东西来。
又去了南九家里，给了两筐煮熟的鸡蛋，让拿去考场里吃。
南九晓得了，又觉得心酸，不免恻隐心又犯了，“我兴许不该这样对他二老才是，难为他们如今还挂记着。”
谢上弦却好意提醒，“这拿进考场里的东西，还是看一看好，若是吃坏了肚子，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本不该怀疑两位老人家，但这不是那南秀儿母女一起住着吗？
南九听了谢上弦提醒，便让厨房的人切了一盘。
才端上桌子，二姨娘夹了一块看了一回，便说不对劲。
南九半信半疑，只让人立即送到医馆里去，等到他们吃完了晚饭，鸡蛋拿来回来，说是拿巴豆一起煮的，这么重的量一个鸡蛋吃下去，怕是要拉去半条魂儿。
祖父祖母肯定不会这般做，上次还监督墨痕息他们读书来着。
听说谢高升也得了，便让风鬼月去一趟。
风鬼月回来，却道那边的鸡蛋一半是好的，一半也是巴豆煮的。
可纵是才一半，南荷也气得不行，她也不信自己的阿爹阿娘能做出这种事儿，何况灶间的事儿都是南秀儿她娘经管的。
终究是不放心，翌日一早便来了南九家里，“她如此下作，我怕她到时候给你祖父祖母下些乱七八糟的药，得想个法子赶走才是。”
南九连忙应了，明天就要入考场，只劝着她先回去：“明日送了表弟进考场，咱在想法子，现在先顾着他们要考试的要紧，行李姑姑也要仔细检查，他们成绩又不差，咱不去害人，但也要防着别人一些，若是在他们的行李里夹在些违禁品，到时候被拦在贡院外面，可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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