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送灵
又喊来南荷交代：“高升回来了，若是得了榜，切要记得给我说一声。舞月家的，也要和我说一声，舞月呢？”说着，到处找谢舞月的身影。
南荷忙哭着回道：“阿娘，她来了，在路上呢，您别着急。”又忙哭着打发人去催。
老太太应了，看着南荷旁边的谢老三，朝他道：“女婿，好好待我闺女，我三个儿子，就她一个姑娘，是我的心肝。”
这哪里还用交代，且不说谢老三没有那心思，有也不敢啊。
如今南家这一家子如此强势。
他连应了，“岳母放心，小婿会一直对阿荷好的。”
老太太听了话，满意了。
随即使了马翠香过来，一手则指着年纪还小的昕丫头，“好好教养昕丫头，以后给她找可靠人家，不能叫人欺负了去。”
眼神又挨个的看，最后落在南斐和南恪的身上，“你两个以后也要娶个好媳妇，好好孝顺你们的母亲，爱护妹妹。”
南斐南恪忙哭着答应了。
她又抬起手，不知是想做什么？
众人不解，只有南老头明白她的意思，朝着二姨娘等人喊道：“老二家的，你们都到跟前来。”
南荷等人忙让开，叫二姨娘等人到跟前来。
老太太见了她三人在床前，才道：“我那老二，生来就愚笨老实，我自来啊，最不喜欢他，可偏他是这些个兄弟里最有福气的，只是不晓得我儿如今在哪里？不过我这梦里，就见着老大老三来接我，可见老二还在世上的。”
她说着，叹了口气，“我从前是对不住你们，你们也不要怨我，往后九丫头就交给你们照顾了，她那夫婿和弟弟回来了，也要好生照顾着，都还是年轻孩子，哪里做得不对，你们要管教，不要怕他们记恨。”
几人自然是哽咽着应了她。
南老头听着她声音都沙哑了，只道：“你好好躺着吧，睡一觉就好起来了。”
可老太太却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一般，又喊了南九到跟前来，“你这些个弟弟，都不如你聪明，他们哪里做得不好，你要看着些，不要叫他们走上邪路去。”说罢，还朝马翠香又交代了一回。
说了南斐和南恪，才讲起南慕白和墨痕息。让乳娘把淼淼抱到眼前来，少不得一番交代。
小孩子还不懂什么，只见大人哭，他也跟着哭，还哭得比谁都要大声。
房间里呜呜咽咽的，外面的婆子们听罢，也觉得心里难受，跟着抹了眼泪。
忽然听到老太太喊道：“叫人来给我梳头，把那送老的衣裳给我穿上吧。”
这话一出，南老头也哭起来。
众人哭，她反而劝着，“我命是好的了，临死前还有这么多儿孙在跟前。”
婆子们将衣裳送进来，又准备了热水。
男丁们退了出去，媳妇女儿孙女们这里服侍。
那谢舞月也正好这会儿来，她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前三月还不稳，所以这马车便走得慢些，如今来了见老太太已经穿了送老的寿衣，南荷正哭着给梳头，也没忍住呜咽哭起来。
待她体体面面地收拾好，又将众人喊到跟前来。
众人只见她红光满面的，想着方才一口气说了那些个话，当时只觉得那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那现在又算什么？
莫不是看着后辈们都来了，她心里欢喜，病忽然就好了？
毕竟她这病来得奇怪。
可就这时候她忽然抬起头来，朝着床前乌泱泱的一片人群里招手喊，“老大，老三，你们来接为娘了啊！”
众人一听这话，心头只觉得不妙。
忽然间，老太太把身子一挣，一头倒在枕头上，南恪和南斐外加一个南老头，都没能扯住，好似她身上有着天大的力气一样？
谢老三忙上去看，却发现已经没气儿了。
男女老少又哭了一回。
她这去得突然，纵然家里不缺这些丧葬物品，可少不得要耽搁一两日。
南恪拿了南府的帖子，去城外请了高僧，用轿子接来了。
僧人们来了，倒是快得很，这府上又不短缺什么，很快便铺结坛场，挂佛像，两边是那僧人们请来的十殿阎罗君。
当日就起经，铙、铜钹、叮一样样当响起来。
修斋理七，报丧吊唁，家里众人忙里忙外或是陪客。
弹指光阴，便已过了七日，南九众人才出门谢了孝。
老太太这一去，南秀儿也死了，南老头整个人便像是老了许多。
各儿孙也随常常来陪着，但仍旧不开怀。
过了一个月，便喊了南九来商量，“左右要送你祖母和你秀儿姐回老家，我想亲自去，就住下了。”他怕南九不同意，忙道：“你也晓得田家可靠，他们会照顾我，你们不必担心。”
这事儿南九做不得主，何况他年纪大了，若是不小心磕了碰了，哪个能伺候在跟前？
于是摇头拒绝：“这事儿得我找大家商量一回，但是我自己是不同意祖父您去那边的。田家虽是可靠，但到底是外人，哪里能有自己的亲儿孙在跟前照顾得周到？”
南老头却是打定了主意要回老家的，“你与和他们说，无论如何我是要回去的，你不让我走，我便自己找几个脚夫，抬着你祖母和你秀儿姐，我走路回去。”
南九听罢，少不得叹一回气，也是怕他乱来，忙安抚道：“这马上又要过年了，要不过年了再走？”
“正是要过年了，我才要领着她们祖孙俩回去，和大家团圆。”南老头这会儿拗得很。“我改明儿就叫花匠给我把花花草草都收拾起来，我也一并带了去，那头好有个打发时间的，你们若是得空，一年二年的，打发一个人来瞧我一会就行了。”
南九见他决心是已经定了，没有了法子，“罢了，容我问问大家的意思。”
南老头催着她快些去。
可南九有别的事儿要忙，也没马上将人着急起来，何况喊了这个，那个又不得空。
所以两天了南老头还没得结果，便打发人过去催。
也不单是催南九，连各家他都打发人去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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