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转变

而特意将五姐儿抱去的花二当家本来，以为带婴儿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毕竟婴儿不会说话，又不会玩皮，只会饿了拉了哭。

然事实上哪里有那么轻松？一个晚上他就被五姐儿吵醒了五六次。

一夜没睡好，隔日便与大姐儿问，讨教经验，却听得这还算是起得多的时候，有的时候一晚上要起十来此，碰着她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一夜不睡更是常有的事情。

花二当家这才意识到花娘子当初是怎样的辛苦，才将这一个个女儿拉扯长大的？可自己什么都不曾付出。

然花二当家忽然发生这样的转变，把五姐儿带在身边，大家都看在眼里，少不得好奇，到底是什么叫他忽然发生了转变？

樊娘心细，发现这一次女儿回来，总是去跟大姐儿她们玩在一处，实在是奇怪，从前她可最是瞧不上大姐儿她们的，嫌弃她们不争气，不上进，就知道埋头在家里做家务做女红，既不去学武又不念书。

可现在不但跑去隔壁，每次还要带不少东西过去，也邀大姐儿她们过来玩耍，实在是奇怪得很。

所以经过樊娘的细心观察，一下便意识到花二当家的转变，只怕于女儿脱不了关系，这日待女儿将大姐儿她们送走后，便朝女儿问道：“你这些日子，都背着娘在做什么？”

月下被忽然冒出来的樊娘吓了一跳，“娘，您属猫的么，走路都不带出声。”一面害怕地抚着胸口，好似真被吓到了一般。

但樊娘却是不理会她，女儿比老虎大的胆子，怎么可能被吓着？“少在这里装蒜，你这一次回来就不对劲，总背着娘鬼鬼祟祟的。”说着，朝隔壁花二当家那边撇了撇嘴巴，“你什么时候与大姐儿她们这样要好了？从前老娘想拽都拽不过去，现在你倒是主动得很。”

月下哈哈一笑，一手拉起樊娘往屋子里去，“阿娘，不是您说的吗，花家婶婶不在了，她们着实可怜，我就过去帮帮忙呀。”

“帮忙？”樊娘挑了挑眉，明显是不相信她的话，一步步朝女儿逼近。

月下连退了几步，有些受不住她阿娘的目光威压，忙别开头，不敢与之对视。

却听得樊娘一针见血地说道：“说，是不是你教姐儿她们故意在你二叔面前做了什么，不然你二叔怎就改变了心意？他从前可不是这样的。”可如今不仅亲自带老五，还打算把姐儿们都送到蜃海楼的书院里去读书。

如果不是见天都见着他，樊娘都有些担心是不是被人换了芯子。

然而樊娘也就是随口这么一诈，没想到还真被她猜中了。

只见月下满脸的惊诧跟佩服，甚至是有些崇拜：“阿娘，您是怎么发现的呀？”好生奇怪，她一直都是按照阿九姑姑的话做，怎么还被阿娘发现了呢？

她此刻是满腹的疑惑，实在是想不通。见樊娘只看着她不言语，着急起来，缠着樊娘继续追问：“阿娘，你就告诉女儿吧，我知道的？”

其实此时此刻樊娘心中也是颇为震惊，见女儿朝自己撒娇，有些招架不住，没好气地说道：“你这个傻丫头！一个人转变也需要过程的。从前待她们这样？现在又待她们这样？莫大的区别，别人发现不了，我这个做阿娘的，怎么能看不出来？怎么就不怀疑了？”

不过樊娘解释着，也发现女儿有些混淆视线的意思。只顾着追问自己。却没有说他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做。很是好奇。当即追问道：“你还没告诉阿娘，为什么这样做？又是谁教你的？”自家的女儿还是了解的，她虽聪明，但到底年纪小，还没有到这个地步，能在这么短短的时间将一个人改变得如此彻底。

所以她不得不怀疑后面只怕是有人在教她。

但是好奇，这个人是谁？如果对方是寨子里的人，为何不亲自站出来？而非要让女儿一个小丫头去办，若是办砸了，岂不是鸡飞蛋打？别说是大姐儿她们能去读书，只怕是从此以后反而还要被二当家厌恶，小小年纪，竟然耍起手段来。

不过说是手段，好像又有些牵强了，毕竟大姐儿她们在二当家面前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她们的日常，只是以往不敢让二当家发现，怕被教训，说她们什么事情都办不好。

这人不过是教女儿让大姐儿她们将自己软弱无助的一面在二当家面前给表现出来罢了。

就好比一个女人的眼泪，你背着男人哭是没有用的，你得当着男人哭，不然他如何能知晓你的苦楚和艰难呢？大家都那么忙，哪里有工夫和心思去猜你心里怎么样想。

所以这最直接的办法，的确是直接用实际行动表现出来。

而实话实说，哪怕自己的夫君是这寨子里的大当家，但就是那打架在行罢了，寨子里的事务，其实都是二当家在张罗，如今又有几处工坊，他更是上心，样样都想做到最好，到家里的确已经是心神疲惫了。

还真没工夫去听孩子们诉苦没了娘的日子是多难过，只怕孩子们真到他面前哭哭啼啼地说这不好那不行，多半除了让他产生疲劳是心烦，是没有什么别的效果了。

倒不如，直接就把这艰难的日常表现给他看。

樊娘越想便越觉得，这不是个男人能想出来的办法，倒像是女人家的心思。

果不其然，月下受不住她那逼迫的目光，只得小声开口，“是启程回来的前一天，阿九姑姑来书院里了，她让我这样做的。我虽是不怎么喜欢大姐儿她们几个，恨她们烂泥扶不上墙，但我也不愿意让她们一直过着这样的苦日子，而且她们又是那样软弱的性子，往后二叔若是续了弦，遇着个慈善的好人尚且还好，可二叔娶回来的是个河东狮，那她们还有什么活路。”

人人都知道霸天虎高大威猛，眼睛一瞪更是显得凶神恶煞的，即便是他为这附近的老百姓做了不少好事情，但仍旧是老百姓家里用来吓唬不听话孩子的素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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