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杀戮结束时,营地中早已一片狼藉,而张恺和邵志宏两人也负了不轻的伤,气息都变得孱弱了不少。
“督主,下官不负重托,所有人已尽数诛杀,无一人逃脱!”
邵志宏脸色苍白地说道,心中对于曹毅的恐惧却是到了极限,虽然他早就听过曹毅刽子手的名声。
但是他一直没有太过在意,哪怕之前曹毅入主御马监的消息传到腾骧四卫来,他也不太在意,因为腾骧四卫废了已经不是一时半会了。
历任御马监掌印太监都没有理会过腾骧四卫,按照他的想法,只要值守皇宫的那几千人不出差错,他们的孝敬不断,曹毅应该和以前的御马监掌印太监一样,连腾骧四卫的驻地都懒得来才对。
之前的擂鼓聚将,他也只以为曹毅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想要提高孝敬罢了。
谁知道曹毅一开口就是杀人,而且一杀就是半个军营!
“不错!”
“拿去疗伤吧。”
曹毅淡淡地说道,取出两瓶丹药扔给了两人,既然两人肯乖乖听话,他也不吝赏赐。
“谢督主!”
接过丹药后,邵志宏和张恺连忙说道。
“戴千户,现在郝川和石金山身在何处?”
曹毅扭头看向身旁的戴彦,在来腾骧四卫驻地之前他就让戴彦安排人手盯着四个指挥使,现在张恺和邵志宏已经服了,郝川和石金山自然不能让他们跑了。
戴彦拱手应道:“回督主,刚才探子来报,郝川和石金山都已经入城了,不过两人都没有来驻地报到,郝川入城后去了左军都督府左都督杨洪恩府上,而石金山则去了兵部右侍郎梁镇海府上,至今没有看到两人出来。”
“好一群吃里扒外的东西!”
听到戴彦的话,曹毅冷笑出声,对于郝川的选择,他也不意外。
虽然现在的五军都督府俨然成了摆设,但是五军都督好歹也是正一品的官职,虽说被文官削成了摆设,气运没多少,但依旧有晋升上三品以上资格,文官们自然不可能将这些都督之位留给勋贵们。
目前仅后军都督府和中军都督府还由勋贵们掌控着,其它三府皆在文官们手中,其中前军都督府的左都督就是杨洪恩。
“戴千户,带齐人马,去梁镇海府上,本督倒想看看梁镇海一个外臣勾结亲军卫指挥使,到底意欲何为!”
沉吟片刻后,曹毅冷笑道,杨洪恩那边还不急,梁镇海这边更重要一点,兵部右侍郎,如今天下兵马尽在兵部的掌控之中,一个兵部右侍郎的地位可不比礼部和工部的尚书低多少,也就名义上差了点罢了,拿下梁镇海比拿下杨洪恩要强得多。
文官们暗中勾结腾骧四卫的事情,人尽皆知,但是有些事情,它能做,但是不能说,平时暗中勾结可以,但是不能摆在明面上,如果让他在梁镇海的府上逮住石金山的话,谁都保不住梁镇海。
“邵志宏、张恺,传本督命令,命所有百户和千户召集齐麾下所有兵马,三日后校场检阅,重新订册,到时候若是有人麾下兵马空缺,莫怪本督手下无情!”
听到曹毅要去找梁镇海的麻烦,张恺和邵志宏两人松了口气,曹毅在这里,他们总要担心自己脑袋是否安全,谁知道曹毅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邵志宏和张恺两人瞬间呆滞。
作为腾骧四卫的卫指挥使,两人怎么可能不知道目前腾骧四卫的空饷情况,现在腾骧四卫中只有四成的实额,其他六成都被吃了空饷,这还是因为他们需要人手帮忙种地,要不然连四成都没有了,现在曹毅要他们凑齐人马,他们拿命来凑吗?
曹毅也不管两人纠不纠结,说完之后便带着东厂的高手离开了腾骧四卫的驻地。
………
在曹毅离开之后,张恺和邵志宏两人便回到了张恺的挥挥使大营。
“邵兄,这曹毅还是不肯放过我们啊,这凑齐人马,这六成是空饷让我们怎么凑啊?拿命去凑吗?”
张恺眉头紧皱,腾骧四卫,每卫两万五千人,每个千户掌管两千五百人,每个百户领二百五十人,加上总旗、小旗之类的小军官,总共二千五百多人,现在他手下仅仅只有八千多人,其中一万多是空饷,一千多在皇宫中值守。
这一万多空饷让他到哪里去补,连找人暂时替都不行,到时候曹毅重新订册,入了册,那就不只是一辈子的事了,连子孙后代都是兵籍了。
说句不好听的,除了那些祖辈是卫所兵传下来的,现在谁还肯入兵籍,他就是拿命去凑都凑不齐啊!
听到张恺的话,邵志宏也沉默了下来,他和张恺的情况差不多,甚至比张恺还差一点,他现在手下才七千多人,比张恺还少一点。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沉吟片刻后,邵志宏突然咬牙说道。
张恺眼巴巴地等着邵志宏的办法,没想到邵志宏说了一半却停了下来,张恺不禁催促道:
“邵兄,还有什么办法,你倒是说啊?”
“把石金山和郝川手下的兵马抢过来,到时候我们再推几个替死鬼出去,应该也就差不多了。”
邵志宏眼睛微眯,眼缝里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抢过来?”
张恺一脸茫然道:“怎么抢?那些人都有自己的百户和千户,而且也入了籍的啊。”
“那就让他们没有好了!”
邵志宏阴狠地说道:“刚才已经杀了两百多人,再多杀几个也没关系啊,至于入籍,只要把名册烧了,到时候曹毅重新订册,那不就是我们手下的人了吗?”
听到邵志宏的话,张恺不禁头皮发麻!
好狠!
邵志宏的意思他懂了!
“可是…邵兄,我们这么做的话,曹毅那边会同意吗?”
对于邵志宏的办法,张恺也心动了,正所谓人不狠站不稳,只要他能活,别人死不死与他何干!
“放心吧,刚才曹毅不是说了吗?一群吃里扒外的东西!”
邵志宏阴狠道:“曹毅对那些文官深恶痛绝,杀了那些人安插在腾骧四卫的人手,曹毅肯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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