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府正堂。
任天音与小白分坐上座,他放下手中的茶杯,装模作样掐指一算,道:“敢问府中故去的可是家主的女儿。”又掐了掐手指,补充道:“陈敏?”
陈秉禹与季桂霞相视一惊,暗中惊为天人,毕竟此二人未到灵棚去看,只是掐指一算便能知晓死人的地位关系与名姓,当真是颇有手段,而非是浪得虚名。
任天音品茗暗忖道:“还好陈府的人并不识我,不然可就装不了这个比了。”
而小白自从得了任天音的神识传音,就一直自顾自地与怀中的小白玩耍,不添乱就好,如此这般,说不定还能让人误以为是高深莫测。
陈秉禹连忙暗中派人去取了一盘黄金过来,而后恭敬地递到了任天音案桌前,谄媚道:“仙人之前所说的不必要因果,可能指点一二?”
“你这是什么意思?到了我二人这般境界,自然是不需要凡俗之物的,之前的求援也不过是想试一试你们。”任天音微怒起身,袖袍一挥,将之前那锦布及所裹之物也都扔到了案桌上,作势就要拉着小白离去,“若你们如此看待我二人,我看这善缘不结也罢!”
做戏嘛,自然还要专业走心一点的,不树立点威严的形象,又怎能问出那段让所有人都不愿提起的往事呢?
陈秉禹慌了,且不说什么因果之事,光是得罪仙人这一事就已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若仙人一怒之下做出点什么举动,作为凡人的他们就只有遭殃的份了。
“仙人勿怪,仙人勿怪!”陈秉禹结实地扇了自己两巴掌,激动地都快要跪下了,“方才是鄙人唐突了,还望仙人原谅。”
任天音叹息一声,弯身扶起了陈秉禹,道:“我刚动用天机之术算过了,你们沾染的大因果是彻底地得罪了一位天选之子啊!此人本是神灵转世历劫,你们虽有缘遇之,却没有与之结好,甚至是深深地伤害了他。这因易种,而果怕就是你们难以承受的了!”
“这……”季桂霞也凑了过来,苦涩道:“那人是谁?还请仙人明示,我们也好做些弥补之事啊。”
“天机不可泄露。”任天音背对着二人,又悄悄瞥了一眼二人心情百般沉重的模样,他故作高深道:“我只能告诉你们二字。”
“哪二字?”陈秉禹与季桂霞急道。
任天音伸出二指,道:“姻缘。”
二人嘴里念叨着此二字,忽而相视大惊,“莫非是……”
任天音连忙阻止道:“不可说,不可说,心中知道就好。”
二人心中百感交集,思绪翻涌,伤害,姻缘,这二词交汇只指向了一人,一个令他们曾看不起的废物——龙文章。
像这种事,让当事者自己猜到要比说出来更能让他们相信。
一旁的小白也大致猜到了任天音指的是谁,强忍笑意的她没有言语,只是心中对任天音更为佩服了。
“实不相瞒。”任天音大大咧咧地坐下,他手指轻点大腿,道:“我二人此次出宗,主要的目的就是想了解一下当年的事,不知二位能否将你们所知的尽相告知。若是令得我们满意,我也不介意赐你们一段善缘。”
装比装上瘾了可还行!
“当年的事?”陈秉禹一怔,随即也反应了过来,心中不由大骇,潜意识里对任天音关于龙文章的话更信了几分。一个知晓并敢管当年之事的人,绝不会是沽名钓誉之辈!
只是,说,还是不说?
陈秉禹与季桂霞眼神交汇,复杂而悲凉,良久,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先是遣散了仆人一众,还煞有其事地左右观望了一番,如此才稍稍心安。他来到了任天音一旁,窃窃私语般地讲起了当年之事。
近三年前的一个夜里。
中年的陈秉禹喜得一子,这也是他与唯一的夫人生下的第二个孩子,百般得意的他抱着孩子,怎么看怎么乐呵。
陈秉禹还尚未来得及给孩子取名,宁静的夜忽而起了狂风,隐匿星辰,刺骨凛寒,他手中的孩子被一股强大的引力卷去了府外,惊慌而愤怒的他连滚带爬地跟了出去。
府外,哀嚎遍野,原来并不止是他家发生了这种情况。巨大的引力选择性地将近百名男婴卷去了半空,那些娇嫩的男婴哪受得住这般摧残,还没飞到半空,绝大部分的男婴就被劲风活生生地撕成了碎片,漫天血雨。
人们从愤怒,到呆滞,惶恐,再到咒骂。每一个人都知道半空中的那人是他们得罪不起的存在,但失子失孙之痛让他们短暂性地忘记了这一点。
可又能如何?只歇斯底里,无能狂怒罢了。
“尔等若敢再向前一步,我不介意覆灭整个沙溪镇。”许是被下方的凡人吵闹到了,半空中那满嘴是血的男子如是平淡地说道,明明是温和的声色,却依旧令人闻之色变。
“后来,也不知为什么,与他同行的一名男子不知与那恶魔谈了些什么,两人霎时刀剑相向,不过持刀的男子终究是弱了点,被那恶魔一剑从半空钉落,化作了飞灰。”陈秉禹一语及此,双眼中尽是后怕与忌惮。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