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语塞,他本想说是自己从那巨大的麒麟尸骨上折断下来的,这也是长久时间以来下意识的认为,可是,为何细细想来,那一段段记忆竟变得交错模糊了起来,真是自己折断的吗?
麒麟尸骨,哪怕是以自身目前的修为实力,也是断不能折断的。
他低着头,一言不发,也实在记不起个所以然,情绪却莫名地变得低落,且悲凉,心中也不由得泛起一个强烈的念头——不能送!
许久,任天音将这念头强行压了下去,舒了口气,抬头笑得牵强,“该送还是得送的,也不是多重要的一个物件吧。”
“既如此,那就送吧。”公子无笑眯了眼,将骨刀抛回了任天音手中,白芒微闪,入手骨刀化作了直刀模样(似唐刀),通体银白,凌寒出鞘,刀锋清冷,血槽镂空。
“以后,就叫非无吧。”剑身合鞘,任天音喃喃道。
静心院。
余正南与小雪于石桌旁喝着茶,小白一会儿瞅瞅小雪,又看看余正南,傲娇地抱手别过头去。龙文章本想着去逗逗一旁的小黑,但在‘压抑’的氛围下却显得坐立不安,只将鱼食一颗接一颗地往小池子中扔去。
“你可算回来了。”余正南招招手,颇有一股喜出望外的味道,笑道,“为师老了,年轻人还是要年轻人来相处的,你看你那徒儿,都快把我的鱼儿给撑死了。”
龙文章闻言,心一惊,手一抖,慌乱间,手中的大把鱼食都落进了幽池之中。
余正南:……
任天音:……
“撑死也好,总比有些人好,喜新厌旧,啥也不是。”小白嘴里细声嘀咕着。
“嗯?”
任天音耳尖,听了个仔细,他满脸问号,只道这小丫头可真是越来越调皮了。
只见他快步走了过去,用手揪着小白的后颈将她微微提起,眯眼笑道:“你个小丫头片子,瞎嘀咕什么呢?”
“要你管。”小白别过头去,小脸微红,抱手的姿势显得有些局促。
虽被悬空揪着,但气势这一块,大致还是稳的。
任天音放下小白,揉了揉她的头,打闹了会儿。他转身看向一旁不知所措的龙文章,又不经意地瞥了眼闭目养神的余正南,眉头微皱,随即舒缓。
“文章。”任天音招了招手。
龙文章小步跑了过来,拱手道:“师傅。”
“随意一点,没必要这么局促,自己家里何必畏手畏脚的。”
任天音从储物戒中取出[非无],递向了龙文章,笑道:“你拜师时,为师都忘了要送你个礼物,现在补上不算太晚吧?”
龙文章闻言抬头,只见任天音手持着一把通体银白的长刀,连剑鞘和剑柄都是银白,散发着柔和而凌厉的气息,绝不是凡俗之物。顿时就红了眼眶,心中感激多过感动。
龙文章将任天音轻轻按坐在石凳,口中细声说着句“师傅稍等我一会儿”,匆匆跑回了自己的厢房,尔后则小心翼翼地端了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出来,于任天音三米之外就扑通一跪,惊的在场所有人和兽都心中一咯噔,但他手中的茶水却平平稳稳,未有半分晃动。
“你这是干什么?”任天音起身欲扶起龙文章。
“师傅您坐,听我说。”龙文章正视着任天音,眼中满是郑重和尊敬,深情而哽咽道,“我龙文章,在这片修真大陆里本注定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一个只能卑微到尘埃里的蝼蚁。从前,除了父母,或许再加个陈敏,没人真正的关心过我,更没人为我付出过什么。所谓的朋友,还有那些所谓的亲戚,平日里和和气气,嘘寒问暖,可是自从那事之后……”
情到深处,没了下文,低头自嘲地笑着,眼泪不争气地滑落。
良久,他抬起头来,微笑道:“其实我从来都不敢有这般奢望,如今的一切,在以往看来,是在梦中都不敢有的场景。所以,我也不止一次地怀疑过,为什么您会帮我,又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可是,我又明明白白地知道自己确确实实没有可被利用的价值啊,而且我能感受得到,师傅您对我的好是发自内心的,并未矫揉造作,更不是逢场作戏。”
任天音一时不知所措,双手更是无处安放,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余正南在一旁呷茶,嘴角笑意浅浅,也有过一瞬即逝的凝重。小雪撑着头,饶有兴趣地做个吃瓜看戏的观众。小白则是看得一脸懵比,只心中突然感觉属于自己的东西又被分走了一份,扭头生着闷气。
你问那小黑?哦,刚被吓醒了,正慵懒而惬意地舒展着长长的身子呢。
龙文章一步一跪,直到任天音跟前,已经磕了四个头,双手却一直将茶杯举过头顶。
“我知道我不是奇迹,但我会努力努力再努力地成为师傅的骄傲,绝不辜负师傅的栽培。”
“我的命,是师傅给的,我的尊严和如今的一切都是师傅给的。尊师为父,从今以后,我一定敬师如父,师傅不愿做的事,我来替师傅做,师傅不敢杀的人,我来替师傅杀!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