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桃扬手又是一下。
“打的就是你!”
余氏哀嚎。
张小胖和二妮都看傻了。
“娘!他不好好读书,您打我干嘛!”
“打你干嘛?你是在毁我老张家后代!你是在培养另一个林闱!你说你该不该打?”
“我……”
余氏似乎明白了什么。可心里憋曲啊!
含着泪道:“娘,他读书这事,我也使不上劲啊!那字搁我面前,我都不认谁是谁!”
林桃把手里的小木条子一丢。
冲小胖和二妮说:“行了,你两该干嘛干嘛去。”
两娃走了,林桃才问余氏。
“老二媳妇,你觉得自己比林家那老太太如何?”
林王氏?余氏瞅着家婆,一脸迷茫。
“你有她那股泼辣劲吗?”林桃问。
余氏摇头。
“你有女儿可以倒贴吗?”
余氏又摇头。
“你有娘家可以依靠吗?”
余氏还是摇头。
“你家的地,有她家的多吗?”
余氏楞住了。
林桃又问:“那你拿什么,把张小胖养成第二个林闱?嗯?”
“我……我没、没想把他养成林闱呀。”
“没想?那他读个书,饭你就要喂进他嘴里?衣裳得你来穿?家里活他就可以不做了?”
余氏无以反驳。
也没觉着自己哪里做错了。
思来想去,觉着定是老太太,过得太闲,没事找茬呢!
从张家老院分出去时,这些事,她都是喊张大林做的。
如今住在一个院里,她也不能在老太太眼下,把张大林当牛使不是!
这才自己洗,合着,这都让老太太不爽了?
自己也太倒霉了!
林桃拍着身旁的台阶,示意余氏坐过来。
余氏哪敢啊!
林桃心下直摇头,成天保持着原主恶狠狠的模样,自己都险些被同化了。
她拉着余氏坐下来。
“说好听些,你这是宠大胖。往难听的说,你这是在害他。你想想,他幼时你不教他独立生活,他即便是长大了,也离不开你。为人父母的,可以不教学识!可以不问教养!独立生活这个技能,若你不教与他,就不是个合格的母亲。”
余氏低声道:“我明白了。”
婆婆不让她做,那不是更好!
眨眼间,余氏就换上了笑脸。
“对了,娘,三天后送小胖回去,就得交下月的钱了。”
林桃点头。
余氏又指着灶棚说:“家里盐没了。”
油可以不吃,盐不能不吃。
次日一早,林桃拿了一吊钱,让余氏去县城买盐。
整个山刀子城,就只有一家卖盐的。
盐这种稀罕物,都是皇朝指派的摊贩,才能买卖。
不过,也好在是官家买卖,粮食飞涨之下,盐还是一吊钱一斛。
下午余氏气喘吁吁的跑回来。
那踉跄的模样,跟见了鬼似的。
还没进院门,就在门外大声嚎着。
“娘!娘!”
“咋了?”
坐在台阶上的林桃,摇着蒲扇。
余氏跌坐在台阶下,袖子抹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子。
“阿婆、阿婆……她……”
林王氏?又来了?林桃眯眼看向院门外的方向。
“阿婆在市场收香叶呢!”
“啥?”林桃一时没反应过来。
余氏捂着胸口,深吸了口气。
“我今儿去买了盐。就想着去市场看看吃食的价。没想到,撞着阿婆阿公在市场,收香叶呢!听说十文钱一袋!我看他们身后的马车上,都放了小半车的香叶了。”
“她收香叶?没等级腰牌也可以?”
“她有啊!我瞧见了!七等民!”
“还真是奇了!”林桃感慨。
余氏问:“娘?您说他们收香叶做啥?难不成,卖香叶能挣钱?”
“咱都划清界限了!你管她干嘛!”
余氏这才嘀嘀咕咕走开。
两天后,张大林和余氏一同送张小胖回私塾。
也把该缴的一两银子又两吊钱,全数缴清了。
林桃算着帐。
前些天给二妮缴了二十文学医钱。
买一斛盐,又花了一吊钱。
如今手里只剩下二十三文。
林桃直挠头。
一摊手,比上一次,又多了几根头发。
“完了,完了,我这是秃定了啊!”
看着腿上的伤。
好在不需几天,自己也该能下地了。
再这么坐下去,她腿好了,可头发没了……
半月后。
林桃已经能活动自如了。
大妮也能由人扶着下地走动了。
好在没有留下什么缺陷。
许氏脸上的笑,也比以前多了许多。
一家人正说说笑笑的吃着饼。
余氏偷笑的碰了张大林一下,指了指台阶上的张大山。
捂嘴呵呵的笑出声来。
转而扯着许氏打趣。
“快!快让我瞧瞧,大嫂哪不一样了?”
许氏一脸懵,推搡着余氏。
“胡说什么呢?”
余氏指着张大山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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