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句,朝苦思良久,终于有了些眉目。应该指的是一个字,或是一个人。”
“谁?”
林朝分析道:“栋梁之臣,代表此人位极人臣。攻伐必克,则是点出了此人的名字。”
刘备苦笑道:“子初,这种时候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
“遵命!”
林朝一拱手,转而取出纸笔,在上面写了一个字。
刘备和郭嘉近前一看,却都愣住了。
因为这个字,正是一个‘胜’字!
结合前面的地点中山,此人的身份已经不难猜出了,那便是中山靖王——刘胜!
刘备一顿迟疑后,才看到问道:“子初,这个字,可是先祖中山王之名讳?”
“不错。”
林朝点点头,肯定了刘备的说法。
“第三句呢?”
“与第二句一样,指的也是一个人。”
林朝又提笔,在纸上写了一个‘贞’字,用来代表初代陆城侯刘贞,正是刘备的直系先祖。
“玄德公,这第三句中的千秋二字,便是指从中山王到陆城侯,从此代代相传,一直传到某一个人。”
听完这句话,刘备心中已经有了预感,但还是开口问道:“那人是谁?”
林朝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继续指着第四句道:“东临三水,三水者,海也。东临三水,便是指地处东海之滨的东海郡。至于中有一德,便是代指此人极具德行。”
“子初此言,某却又不同见解。”郭嘉跳出来笑道,“在某看来,此人不仅极具德行,名字也应有一个‘德’字……”
说着,郭嘉便对刘备郑重一拱手道:“主公,结合方才子初所解前三句,某以为此人便是主公无疑!”
“不错,朝也与奉孝持同等看法。”林朝也拱手道。
面对二人的肯定,刘备脸上却是阴晴不定,整个人陷入了沉思。
而让他思索的原因,则在最后两句。
昔年高祖刘邦立国传两百载,便被王莽篡夺国祚。后来光武帝刘秀平定天下,这便是再兴汉室。
如今天下再度烽烟四起,群雄并立,虽天子仍在,但政令连宫门恐怕都传不出去。比之王莽篡汉时的情形,恰有异曲同工之妙。
若刘备此时扫平天下,便可称之为三兴汉家,延续国祚。
至于最后一句,则是预示刘备会登基称帝。
让刘备为难的,也正是这一句。
匡扶天下没问题,可关键是如今天子尚在,他刘玄德自然不能称帝。
以刘备的为人,也干不出如董卓那般鸩杀天子的举动。
可谶言又说他将继承大统,延续国祚……
刘备心中挣扎良久后,目光才又恢复清明。
罢了,某自恪守本心,又何必理会些许谶纬之说。
若天命在吾,自不必杞人忧天。
若天命不在吾,那某便匡朝宁国,留清名于后世!
刘备心中已打定主意,面对林朝和郭嘉的道贺,便缓缓摇了摇头:“此等谶纬,不过是胡言乱语,切不可当真!子初,回头你便令人粉碎此碑……”
“主公,不可啊!”郭嘉赶紧大声劝道,“谶言曰天命在主公,何不置此碑于城外,然后昭告天下,如此便可使……”
“奉孝住口!”
刘备陡然提高了声音呵斥道。
“昭告天下如何?天下人皆知又如何?你难道想让某效法董贼,弑君夺位不成!”
面对刘备突如其来的震怒,郭嘉当即冷汗就冒了出来,自知失言的他赶紧拱手道:“主公息怒,嘉并无此意。”
“没有这个意思就好……”
见郭嘉认错,刘备的语气也缓和了些,继续对林朝说道:“子初,等某离去之后,你即刻命人粉碎此碑。咱们三人方才所言,切不可外泄。
奉孝,你着即命校事府监视当日泰山顶上见过此碑之人,但凡有敢胡言乱语者,斩立决!”
“遵命!”
林朝和郭嘉赶紧拱手道。
眼看二人没有异议,刘备这才松了口气,却又笑道:“某先行离去,晚些时候你们自行前去赴宴。”
“恭送主公!”
林朝和郭嘉又拱手道。
等刘备离开之后,林朝瞅着仍在不停叹气的郭嘉,口中打趣道:“奉孝,看你平日里眼高于顶,方才为何如此愚蠢?”
郭嘉苦笑道:“某又何尝不知此言大逆不道,但如此绝佳的机会实在难得,倘若方才主公答应了此事……”
“玄德公若是肯答应,那他便不是玄德公了。”林朝说着,便向外面走去,“某要开始干活了,稍时还有晚宴,便不留你在此吃饭了,请回吧。”
闻言郭嘉一愣,赶紧跟了上去。
“子初,你不会真的要粉碎这块石碑吧?”
林朝目光似笑非笑道:“你说呢?”
郭嘉:……
……
刘备在外征战近一载,如今凯旋而归,准备设宴款待群臣,规格自然不能寒酸,
于是田丰便咬了咬牙,从府库中掏出了足以使他肉痛的钱粮,举办了一次颇为丰盛的酒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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