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今天下,如果连割据一方的郡守都算上的话,大大小小的诸侯足有数十家,自然不能每家都出使。
杨修不愧为弘农杨氏最靓的仔,思索片刻后,又看了看桌上的棠棣,顿时豁然开朗,对林朝拱手笑道:“下官以为,长史准备让我等出使益州刘君朗,荆州刘景升,以及幽州刘伯安。”
这下林朝真的有些惊讶了,不禁高看了杨修一眼。
原本他以为杨修只是有些小聪明,可现在看来,原本历史上杨修之聪慧能得到曹操的忌惮,因而担心给曹丕留下后患,确实死得不冤。
见孙乾和陈琳还是一脸懵逼,林朝便笑道:“德祖此言何解?”
杨修明白林朝的意思,当即笑着解释道:“如今天下诸侯,能有资格与我徐州分庭抗礼者,不足单手之数。而今主公建国称王,想要在诸侯中获取支持,便只能游说三刘。豫州袁公路虽与我徐州结成同盟,但其人狼子野心,与主公早晚必有一战。再加上长史所写乃是棠棣篇,因而下官斗胆猜测是三刘。”
听完了杨修的解说,孙乾和陈琳不由大受震撼,却又连连点头。
不错,棠棣所言,正是兄弟之情。而能与主公称兄弟者,便只有三刘。
林朝闻言,对杨修更为欣赏,又笑道:“德祖既知吾意,可能解此诗中玄机?”
如今的杨修,正是年少得意之时,见林朝有考校之意,便欣然答道:“这有何难!长史所赋之棠棣,以下官之见,其中玄机乃在三句。
一者,凡今之人,莫如兄弟。
二者,兄弟阋于墙,外御其务。
三者,丧乱既平,既安且宁。虽有兄弟,不如友生?
长史,不知下官说得可对。”
“哈哈哈……德祖天资聪慧,日后必为徐州栋梁!”
林朝大笑道。
得到夸奖的杨修,也是一脸自得之色。
以林朝的性格,自然不会因为杨修过于聪明而打压忌惮,反而会发自内心的高兴。
当然,是在杨修已经彻底融入了徐州圈子的前提下。
孙坚和陈琳也不是什么蠢人,听杨修点出了这三句后,当即也明白了林朝的意思。
第一句,是告诉三刘,大家都是汉室宗亲,可谓兄弟,自当守望相助。
当然,刘焉看到这句可能会骂骂咧咧。
昔日雒阳城外准备截杀某,现在居然还有脸来说什么兄弟之情,真是好不要脸!
第二句,是告诉三刘,大家再有不快,也是兄弟之间的家事,不要让外人看笑话。
至于谁是这个外人,豫州的袁术表示很淦。
如果说前两句是拉拢的意思,那第三句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兄弟有难,你知会一声,我徐州自然帮你摆平。
可若你觉得兄弟还不如外人,那就别怪我用对付外人的手段对付你们了。
总之一句话,肯乖乖上表支持刘备称王,好处大大滴有。
不肯支持,那就准备好棺材把!
等我徐州缓过劲来,第一个就收拾你。
如今的徐州,历经三州之战后,已经成了一个空壳子,自是无力再发起战争。
但在外人眼中可不是这样。
连坐拥二州之地的世家领袖袁本初,都死在了刘备手下,收拾他们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再说刘备真要称王,他们也拦不住,与其去触霉头,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反正上表声援一番又对自己没什么损失。
眼看三人已经大致明白了情况,林朝笑道:“此事便仰仗三位了,若功成归来,自是大功一件。”
“遵命!”
三人齐声拱手道。
等三人离开后,林朝走出书房,却发现郑玄已经来到家中。
讲道理,郑玄本来是不想来的,但念及林朝父母早已亡故,他身为唯一的长辈,职责所在,便不得不来。
刘元起面对郑玄这位当世学宗,气势上自然弱了一截,不过好在郑玄也没架子,两人便开始商谈起定亲和成婚的细节。
林朝出来后,见郑玄已经来到,向二人打了个招呼后便出门直奔城北而去。
昨日没能见到刘备,今天就算见不到,也得先把钟繇的事情安定下来。
算算时间,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六了,再有几天便是年节。
这最后的几天,会非常忙。
再说钟繇,昨晚回馆驿之后,夜里成功失眠了。
昨日郯县见闻的一切,都给他一种新奇的感觉,让他心驰神往,不禁更加期待以后徐州任职的日子。
只可惜昨日不曾得见那以宽仁着称的刘太尉,不过观郯县一副太平景象,城内外更是安置了数万流民,想来皆是刘太尉教化之功。
钟繇甚至认为,倘若为政者皆如刘备一般仁德,这天下又怎会出现乱世!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钟繇三更便起了,穿戴整齐后,静坐在堂中等候着林朝的到来。
可这一等,就到了日上三竿,却仍不见林朝到来。
林长史辅佐太尉治理数州之地,想必是被什么事情耽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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