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方士卒大规模后撤时,素利明白,这场战争是自己败了。
“这些汉人果然够无耻,居然挟持乌桓人进攻!”
弥加冷哼一声,口中吐出血沫,愤愤吼道。
在方才的对战中,他也受了些轻伤。
“事已至此,再抱怨也是无用。”素利倒是很冷静,“为今之计,只有先返回部落,再图后事。”
“大人,此战咱们损失了近万儿郎,就这么灰溜溜逃回去?”阙机满脸不忿地大叫道,“而且此次南下并无任何收获,回去如何向部众交代!”
“不然还能如何?”
素利冷冷看了阙机一眼,口中说道:“五万大军南下,如今只剩不到三万,再反身与汉人交战,恐怕会全军覆没!”
“实在不行,咱们也能换一条路线继续南下,我就不信每条路上汉军都有重兵布防!没得到好处,我誓死不还!”
眼看无法说服阙机,素利便冷笑道:“阙机大人若还要战,那就请自便!”
哪知素利这番不咸不淡的话,却惹怒了正处于情绪激动中的阙机,只见他一指素利大叫道:“素利,你身为我鲜卑大人,却如此贪生怕死,还有何资格统领三部!”
“怎么,如今大败,你却想夺权不成?”
素利冷笑一声,手中却已经抄起了兵刃,大有一言不合就开打的态势。
“夺权谈不上,只是你若无法统率三部,倒不如把大人的位子让出来!”
话虽说得冠冕堂皇,但阙机手上一点也不慢,几乎与素利同时抽出了兵刃。
虽然内讧在草原上是常态,但此时刚刚遭遇大败,敌军还在后方追击,显然不是互相残杀的好时机,于是弥加只得出来打圆场。
“二位息怒,眼下大敌当前,咱们还是应该同仇敌忾,至少也得先度过难关再说。”
这番话也算给了两人一个台阶,二人当即顺坡下驴,收起了兵刃。
“报……汉人大军追上来了!”
就在此时,一个鲜卑战士跑过来汇报道。
“什么!”
素利大惊,连忙开口问道:“追来的有多少人?”
以往交战,汉军就算得胜,也没有追击的先例,这次为何却一反常态!
鲜卑战士答道:“大概有数万人!”
素利根本来不及思考,当即大吼道:“传令,全军加速撤退,前方三十里便是阴山地界。只要进入了阴山,咱们就安全了!”
“遵命!”
越过大汉边境,便进入了茫茫草原。
以往蛮夷南下劫掠战败时,往往只要离开大汉疆界,汉军便不再继续追击。
毕竟距离在这放着,深入草原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一旦迷路,很可能全军覆没。
有这么多次的经验打底,素利深信,只要回到了草原上,自己就安全了。
但这次,他显然是失算了。
下达追击的命令后,林朝又下达了两个命令。
一是让麾下把楼班送回去软禁起来,二则是让渔阳城中的民夫开始押运粮草。
趁着眼下大胜,林朝打算正式启动北征的步伐,将原定计划重新拉回正轨。
这两道军令下达之后,林朝本人却随即回到了渔阳城。
战争已经开始,林朝需要得到其他两路大军的消息,以便统合整个战场,同时也得制定一个战术。
“说说吧,三位有什么看法?”
渔阳城中,林朝将目光放到了郭嘉、贾诩和荀攸身上。
作为此次北征战术的制定者,荀攸率先起身拱手道:“姑父,小侄以为继劝降刘虞、收服幽州,统合乌桓后,如今战事已经进行到了最后一步。”
林朝点了点头道:“不错,除了公孙瓒以外,整个幽、冀二州将再无阻碍。至于公孙瓒其人……完全可以等大军北征归来,携大胜之势将其迫降。可眼下对于鲜卑的战事,该如何应对?”
以目前的战局来看,胜算很大,但如何达到自己的目标,还需要商榷一番。
闻言,荀攸笑了:“出征之前姑父曾言,此战势必要一劳而永逸,彻底根除异族之害。”
“公达说笑了,这世间根本无一劳永逸之事,就算咱们能将鲜卑蛮夷全部斩尽杀绝,数十近百年后,也会有其他的蛮夷崛起逞凶。不过咱们既然在其职,就得谋其事,就算不能一劳永逸,也得尽可能保证边疆安宁,使我大汉子民不受蛮夷凌虐。”
“姑父所言极是,小侄有一计,如若成功,最少能保北地五十年安宁。”
“五十年?”
林朝眉头一挑,目光微动,顿时就来了兴致。
“不错,最少五十年。”
“公达请直言。”
“此计说也简单,无非是四个字:犁庭扫穴!”
“犁庭扫穴……”
林朝口中轻声重复着这四个字,目光中露出了沉思之色。
这四个字出自《汉书·匈奴传》,大概意思就是彻底摧毁敌对势力,使其改弦更张,在肉体和精神两个层面彻底将其统治。
彻底摧毁在纸上仅仅是四个字,真要实行起来,却是堆砌成山的尸骨,以及无尽的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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