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夕却面色不变,麾下骑兵依旧缓缓前进,一步一波箭雨,宛若绞肉机一般收割着整个战场。
终于,鲜卑士卒开始忍不住溃逃而去。
前方数十里便是自己的部落,现在逃回家里,带上妻儿老小迁徙还有可能逃得一命,不然等待自己的只有死路一条!
溃逃一旦开始,便再也止不住。
任凭素利三人如何阻止,也根本拦不住。
而就在这时,蹋顿和成律归已然率军冲了上来。
庞大的军势,一瞬间就将素利、弥加、阙机三人冲了个粉碎。
蹋顿高举手中的兵刃,快速冲向前,一刀便砍下了阙机的首级。
而另一边,成律归倒是擅长偷袭,趁着弥加被士卒围攻之时,抽冷子上去就是一枪,给弥加来了个透心凉。
“你这……叛徒……必然不得好……”
话还没说完,成律归手起刀落,将弥加的首级割了下来。
而首领素利,在跟林夕对战了四五十合后,也被斩落马下。
望着滚滚溃逃的鲜卑残军,以及数十里外的素利部落,林夕立刻下令让孙观兄弟率领全军追亡逐北,誓要将素利部落从世间抹除。
而他自己,则是留在了最后方。
“林将军,这便是弥加的首级!”
成律归兴冲冲跑了过来,像林夕炫耀自己手中的人头。
虽然自己麾下死伤殆尽,但有了这个功劳,以后必能在汉地安享荣华,就此终老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毕竟草原上的日子,实在不是人过的。
另一边,蹋顿也走了过来,手上提着阙机的首级。
三人各有斩获,也算不虚此行。
只是……林夕面对喜笑颜开的成律归,先是点了点头表示赞许,然后却忽然抽出腰间短剑,在成律归脖子上一抹。
“干得不错,如今鲜卑已败……再留着你也没用了。”
给成律归一剑封喉后,林夕面无表情道。
“你……你……我……”
成律归死死捂着喉咙,另一只手指着林夕,眼睛瞪得大大的,奋力想说些什么。
奈何气管已经被割断,任他再如何努力,也发不出完整的音节。
失去意识之前,他脑中忽然想起了方才弥加临死前所说的话。
成律归,你这叛徒,必定不得好死!
这算是让他说中了吗……
砰!
成律归的身躯倒了下去,眼睛依旧瞪得大大的,到死也不肯瞑目。
“林将军……这是何意?”
眼见成律归被林夕偷袭身亡,蹋顿的表情顿时严肃起来,兵刃已经紧紧握在手中。
只待林夕有任何异动,便率先出手。
看这架势,分明是要卸磨杀驴,自己又岂能坐以待毙!
反观林夕,虽面色依旧冷峻,却在缓缓擦拭着方才斩杀成律归的匕首。
待上面的血迹被擦拭干净后,林夕将其收归鞘中,然后才扭过头来看着蹋顿。
不知为何,见到林夕眼中闪烁着的光芒时,蹋顿心中一突,已经预感到了一丝不妙。
就在这时,林夕缓缓开口道:“十三年前,某随兄长归附萧王,于中山起兵。彼时正值张纯叛乱,大王便起兵平叛,一路从常山杀到中山,总算击毙了反贼张纯。
但彼时张纯麾下却有一蛮夷将领,某与其大战一场,虽略胜一筹,却也被其所伤。而后其人逃遁而走,某追之不得。因而,此事被某视为终生之憾。
本以为此生再也无法寻得此人,不想今日却又有了机会,大王以为然否?”
这番话听到最后,蹋顿脸上的神色也越来越震惊,到最后直接指着林朝大吼道:“你便是当年那位少年将领?”
彼时林夕正值年幼,况且蹋顿仅与其有短暂一战,而今十三年过去,认不出倒也正常。
但林夕却直接将其点破,同时冷冷一笑,拿起了自己的长枪。
“蹋顿,十三年前你侥幸从某手下遁逃,且看今日你还有没有这等运气!”
言毕,林夕也不等蹋顿回话,手提长枪径直向蹋顿袭来。
“等等……”
眼看长枪袭来,蹋顿急忙大吼道:“我乃大汉天子亲封的义归王,你不能杀我!”
话音还未落下,但林夕的长枪已然刺了过来。
“你不过是个蛮夷而已,纵然空有王号,也与畜生无异。只当年归附反贼张纯一条,便是死罪,某杀你又有何不可!”
林夕一击不成,旋即又挺抢刺出,口中冷冷说道。
眼看林夕杀意已决,蹋顿也不再徒自争辩,转而专心迎战。
但两人的武艺比起来,不能说是半斤八两,至少也是天渊之别。
十三年前,林夕年方十五岁,气力并未臻至巅峰,武艺也未大成,都能勉强胜蹋顿一筹。
而今十三年后,林夕的身体各方面状态已达到巅峰,又有诸多名将指点,与蹋顿的差距越来越大了。
不过短短三十回合间,蹋顿便已经体力不支,手中兵刃更是被林夕一枪挑飞。
手无寸铁的蹋顿自然没有了再战之力,眼见枪尖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强烈的求生意志迫使他爆发出惊人气力,竟徒手抓住了林夕的枪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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