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恒跪下拱手应答谢恩,没有半点犹豫和不愿。
可刹那之间,一只暗器速射而向,对准的正是江佩宁。
季恒抬眼之后,便见到了令自己懊悔终生心死默哀的场景。
江佩宁胸口一片血色,印在那纯洁的宫服之上,她喃喃的说不出话来,只痛苦的看着季恒眼神惊慌飞奔自己的模样,怔怔的倒在了地上。
江莞卿猛地心口一痛,她与江佩宁心神合一,痛其所痛,感其所感,眼中不自觉的落泪,捂住心口的疼痛,呆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又回到了那场梦,一模一样的梦境,原来是这样……
江信骤然站起身来,但却被一把剑给拦住了,忍不住高声呼喊,眼眶发红,“佩宁!”
顿时火光一片,季恒冲过去之时被人阻拦,迸发出无限的杀意,冲破重重障碍,但与此同时身上多了无数的痕迹。
他颤抖着到了少女跟前,怀抱在自己身前,小心翼翼的不敢用力,“殿下……”
江佩宁嘴角带着血迹,对着他虚弱的笑了笑,如同雪地一朵红莲绽放。
“我想去江南看看,听说那里春暖花开,四季不变……”
“好!!”这次季恒并没有犹豫,也没有沉默,快速的答应了她的要求。
江佩宁眼神一转,与江莞卿遥遥相望,释怀一笑,最终缓缓流逝了生命。
江莞卿一行清泪崩塌,皆是那副她笑的模样,眉头紧皱,悲切之感涌上心头,突然江莞卿察觉到了什么,抬手看了看。
发现自己正慢慢的消失,徒留那个哀伤的男子怀中拥着心爱的姑娘。
那个生长于黑夜的人,第一次想要拥抱太阳,却终究被黑暗笼罩。
“不!!!!!”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
“怎么样?她到底怎么了?”
房中慕容思音焦急的不停在询问。
把脉的太医紧皱着眉头,心下忍不住叹息,似乎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帐中的女子淡漠的闭着双眼,没有任何征兆和病痛,如画的眉眼间没了往日灼灼的光辉,多了几分惹人怜爱的苍白。
不单单是慕容思音,陆怀修,陆宴清,周长礼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尤其是周长礼,自从江莞卿昏迷后,已经三日了,他几乎合不上眼,请了无数的大夫太医,都道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他的心,一日比一日的煎熬,从来没有这种感觉,此时他面容狼狈,眼神无光,只一错不错的盯着床榻上的人。
“长公主殿下,国公爷,陆将军,这位夫人脉象按理来说是正常的,只是听闻她突然心痛导致晕厥,又三日不醒,这有可能是梦魇住了,可老夫也断不出个原由,惭愧啊。”太医惭愧的告罪道。
慕容思音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还是陆怀修揽住了妻子的肩膀,“劳烦你来一趟了,多谢。”
太医摇摇头,抱歉的拿着药箱离开了。
随即慕容思音忍不住红了眼睛,“莞卿到底是怎么了……”
陆宴清这几日也越发的沉默了,此时突然有一婢女传话,“世子爷,墨蓝大人说有要事同您商议。”
“去吧。”陆怀修对陆宴清点头,别耽误了正事。
陆宴清大步迈了出去。
书房内,墨蓝将一盒子给带了过来,随后恭敬的静默等待吩咐。
陆宴清宽大的手掌中托着一个简单无华的木盒子。
低着眉,看不出在想什么,只不过紧抿的唇却透露出丝丝的情绪。
负着的手攥了攥,“你退下吧。”
“是”墨蓝听命告退。
陆宴清侧眼望了下柜中的各情态的兔形木雕,眼尾带到了一旁的海棠花,收回了视线。
沉心缓缓打开了盒子,陆宴清看到了自己想看的东西。
低声一笑,“呵……”
感叹命运终于厚待他们陆家。
随后胸膛里发出释怀且轻松的笑意,冷冽的脸上突然有了笑,若是被人看见了,一定会大吃一惊。
陆宴清想到了什么,突然面色一沉,拿起盒子里的福扣,脚步匆匆的往江莞卿那去。
等到了房内,慕容思音便见到了儿子激动不已的模样。
慕容思音神情有些恍惚,自己有多久没见过儿子外露的表情了。
“父亲、母亲!”陆宴清颤抖着叫了一声。
“怎么了?”慕容思音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担忧的问。
陆宴清往不远处江莞卿的帐子。
那里躺着自己的亲妹妹,可如今又是这样的情形……
可父亲母亲因为当年的事情,懊恼自责那么多年,不告诉他们真相的话,岂不是更愧对他们。
一想到亲妹妹受苦这么多年,他心里就如同刀割一样。
“周长礼,你过来!”说出口的话也忍不住带了几分的怒气。
“宴清!”陆怀修皱眉,他这是什么语气,怎么能这么说话。
慕容思音这会儿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突然宴清这么生气,“到底怎么了?”
周长礼脸色有些发白,这几日几乎没合眼,加上担心,辗转反侧,这会儿听到陆宴清的怒语,不由的怔愣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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