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景林的大脑快速运转:“按照标准程序,应该有紧急出口或安全通道...“
正当他们犹豫不决时,对讲机中传来了秦渊严厉的声音:“小组状态报告!立即撤离,重复,立即撤离!“
“长官,我们找到了伤员,但撤退路线受阻。“岳鸣回应道。
“三楼东侧有一个窗户,“秦渊指示道,“消防梯已就位,你们必须在五分钟内到达那个位置。“
五分钟,在充满浓烟和障碍物的环境中,这是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他们别无选择。
“跟我来!“段景林突然展现出惊人的意志力,站直身体,接过岳鸣背上的“伤员“,“我曾在平面图上注意到一条可能的捷径。“
他带领队员穿过几个房间,踢开一扇锁住的门,然后是一段狭窄的走廊。每一步都伴随着沉重的喘息和不断加剧的高温,但他们没有停下。
当他们终于看到那扇被秦渊提到的窗户时,所有人都几乎耗尽了最后的体力。窗外,消防梯的轮廓若隐若现。
“先把伤员送出去!“段景林命令道,将训练人偶递给了王磊和赵晨。
两人小心翼翼地将“伤员“放到消防梯上,然后是岳鸣。段景林坚持最后一个离开。
当他终于踏上消防梯的那一刻,双腿已经开始颤抖。新鲜空气扑面而来,如此甘甜,如此珍贵。
地面上,秦渊和王刚紧张地望着他们。其他新兵也聚集在周围,表情各异,有震惊,有钦佩,也有后怕。
段景林刚一落地,就脱下了沉重的氧气面罩,大口呼吸着。秦渊快步走上前,面色凝重:“氧气瓶出了故障?“
段景林点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王刚一把抓住了肩膀:“你应该立即报告装备故障并撤离,而不是冒险继续前进!“
“但是伤员...“段景林虚弱地解释道。
秦渊的表情复杂,既有责备也有一丝难以察觉的骄傲:“救人重要,但首先保证自己的安全更重要。一个牺牲的消防员无法救助任何人。“
王刚摇摇头:“这次训练,你们小组算是失败了。尽管找到了伤员,但违反了基本安全程序,而且差点造成真实伤亡。“
段景林低下头,汗水和烟尘混合在一起,在他的脸上划出几道痕迹。他知道王刚说得对,冒险精神值得赞赏,但鲁莽行为在真实火场中可能导致灾难性后果。
“去医务室检查一下。“秦渊拍了拍段景林的肩膀,语气缓和了一些,“然后参加下午的复盘会议。这次失败会成为你们最宝贵的经验。“
段景林点点头,与岳鸣对视一眼,两人的眼神中都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挫败、失望,但也有对下次挑战的期待。
午后,医疗检查结束后,段景林坐在训练基地的食堂里,面前的饭菜几乎没动。早上的经历如同梦魇,挥之不去。
岳鸣端着餐盘坐到他对面:“别想太多,第一次训练失败很正常。我听说上一批新兵连五个小组全军覆没。“
段景林苦笑道:“我不是担心失败,而是...那种无力感。当氧气不足时,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仿佛死神就站在身旁。“
“这很正常,“岳鸣认真地说,“恐惧本身不可怕,可怕的是让恐惧控制你的行动。你依然完成了任务,这已经很不容易了。“
这时,张浩和李青也走了过来,表情敬佩:“兄弟,你太猛了!我们在外面都看到了,你是最后一个出来的,简直像电影里的英雄。“
段景林摇摇头:“别被表面现象迷惑,那是鲁莽,不是英雄主义。秦教官和王队长说得对,安全第一。“
正说着,秦渊出现在食堂门口,眼神锁定了段景林一桌人。他大步走来,在段景林对面坐下,表情严肃。
“感觉怎么样?“秦渊问道,声音不像平时那样严厉。
“身体没问题,长官。“段景林立即挺直腰背回答。
秦渊沉默片刻,然后说道:“我看了器材检查报告。你的氧气瓶阀门在进入火魔楼前就有轻微损伤,但没被发现。这次事故有装备维护的责任,但也暴露出你们对装备检查不够仔细的问题。“
段景林愧疚地低下头:“是我的疏忽,长官。“
“不全是。“秦渊的语气缓和了些,“每个新兵都会经历这样的教训。我第一次参加拟真训练时,因为慌乱摔断了三根肋骨。“
这个意外的分享让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秦渊,那个在他们心中如钢铁般坚不可摧的教官,竟然也有失败的时候。
秦渊继续说道:“消防员的训练,从来不是一帆风顺的。每一次失败、每一处伤痕,都是成长的痕迹。下午的复盘会上,我希望看到的不是你们的沮丧,而是分析问题、总结经验的决心。“
他站起身,环视一周,目光落在每一个新兵脸上:“今天下午,第二批小组继续训练。段景林小组的经历,应该给你们敲响警钟。“
秦渊离开后,食堂里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段景林感到一种莫名的责任感——他必须从这次失败中学习,不仅为了自己,也为了整个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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