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震直一下子开心了,他之所以提前打探消息,自然就是因为没有带来什么好消息。哪怕是出身太孙府,哪怕是英示皇帝的旧人,可是这些年也是害怕帝威越来越重的皇帝而已。
看到严震直过来,朱允煐笑着打趣,“咱的工部尚书,也就是在早朝的时候能见到。这私下里求见,怕是咱的工部学院又是缺了银钱。”
“陛下圣明!”严震直直接跪下,开始大倒苦水,“陛下想来也是知道,学院督建海船,改良颇多福船,可惜此前改建福船翻覆两条。”
朱允煐是真心心情不太好,福船可不是一般的船,造价本身就贵,对于大明的水师也是非常重要。只可惜,这也就是技术进步需要付出的一些代价。
严震直不理会朱允煐的不高兴,继续说道,“陛下,工部学院此前派遣诸多学子、工匠下赴各地卫所,协理各地铸炮。北边重镇、西南边陲,莫要说大城、关隘有着铜炮,县城这两三年,也可以遍布铁炮。”
这不是朱允煐的首创,实际上在洪武朝的时候,其实各地卫所也没少铸造一些铁炮。
只是以前的铁炮容易炸膛,而且很多的铁炮保养的也不太好。
从早年间朱允煐开始要求工部改良火器开始,一开始的火炮基本上都是送往边军,也确实是需要诸多的储备用来一些大战。但是现在朝廷稍微有点余力,也包括青铜炮、火药的制造工艺纯熟,自然也要对一些卫所、城市布防。
这些事关安全的事情,朱允煐一直都不会马虎,他也确实很在意大明的整体军备。
只是这些事情,从来都不是什么省心的事情,对于大明朝的各种物资、粮饷的消耗,也是大。
严震直看了一眼朱允煐的脸色,继续说道,“启奏陛下,工部诸位教习、教授,虽有品级。只是此前吏部考评,也多有不通之处。更有吏部官员,皆赖学院技艺不精。”
听到严震直这么说,朱允煐有些不高兴了,“看来这茹瑺也是糊涂,咱这吏部考评,也是该好好整顿一番。这工部匠艺,岂能和寻常文章相提并论。”
严震直就是这么一个意思,他这个工部尚书在工部经营这么些年,他对于很多的技艺也很清楚。有些东西,有些事情,也是真心不能指望一朝一夕就成功的。
朱允煐看着严震直,说道,“这些事情也是咱此前考虑不周,工部的诸多事情,工部的考评,也确实不好和寻常官员不同。这政绩之类的,也不好看出来。”
搞科研什么的,正常来说也确实是有那么一点冷板凳的意思,指望立刻出成绩之类的事情也确实不太现实。所以考评的时候,也得仔细的思虑一点。
“你回头拟个折子,工部的一些考评也不该这般,尤其是学院那头。”朱允煐开口,不过还是要强调,“只是你也该明白,这技艺和工程还是有些区别。待工匠甚优,也该有分寸。”
严震直更加没有意见,皇帝是什么心思,他更加清楚,这也是英示皇帝的特点。
说到底也就是这一位虽然对待诸多工匠宽仁,但是不代表英示皇帝只是宠让工匠。
对待一些工匠,朱允煐确实不会一味的苛刻。哪怕自己提出来了一些所谓的科研思路等等,但是不代表立刻就能够有着一些突破等等。
只是该给压力就需要给些压力,朱允煐也很清楚自己需要做的事情不算少。
给一些工匠官位、社会地位,这可以说是朱允煐已经比起历朝历代的皇帝们要好太多了。只是有些个时候,如果恩宠太过,也不见得就是什么好事情,该鞭策的肯定还是要鞭策。
严震直立刻明白,他显然也知道自己的意思,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按照传统的一些规矩,对于工部的考评,自然也是该有的规矩。只是对于现如今的一些规矩,对于工部学院的一些考评,当然也是需要重新的去制定了。
该说的、该做的,朱允煐自己有了决策,底下的人自然也就知道应该做些什么了。
这看起来也是需要扯官司了,吏部和工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估摸着也是需要闹起来了。
对此朱允煐一点都不会觉得意外,哪怕这件事情的源头很有可能就是从他这里闹出来的。但是一点关系都没有,说到底也就是皇帝要做好皇帝的本分,朝臣们也需要做好朝臣们的事情。
打发走了严震直,朱允煐也就心里踏实了不少。说起来的话,朱允煐也自认为他的朝堂上,实际上也是有着不少干实事的。
朱允煐也明白,他的朝堂上也不全都是能臣干吏,也有着那么一些庸官、贪官,乃至是有着那么一些所谓的奸臣。
可是不管怎么说,朱允煐也很清楚整体来说,英示朝还是吏治清明,尤其是此前刚刚整顿了一番吏治,此前稍微有些抬头的贪腐之风也是被镇压下去了不少。
心情不错的朱允煐翻着奏折,也知道接下来他需要做的事情,显然也不只是准备应付好工部和吏部的官司,他还有其他的事情也是需要准备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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