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户送一大盆,推都推不掉,攒起来足足有两大水缸。
许真真分发下去,所有下都能吃上。
她给空间的小红小白送了一份,见杨瑞没有回来,便在灶台留下了一碗。
剩下的,打算送到许静许沉家里去。
她让这两兄弟耕地,刚开始不太乐意,天天跟村里人抱怨她对外人好,不待见自家亲兄弟。
许真真见他俩如此沉不住气又忘恩负义,气得直想把他们赶出去。
杨瑞劝住了她,给他俩各自划拉了一小块土地,让他们种菜或者大豆鲜花,作坊里回收。
若再做不来便滚蛋。
如今吃饱穿暖,两兄弟一想到要离开,心里头顿时无比恐慌。
只好抓住这个机会,卯足了劲头干。
许真真见他俩还算勤快,便指点他们挑井水灌溉,农作物会长得更好、更快一些。
村里每天都有人到她家水井挑水,两兄弟也知井水的神奇,只是不想问,等她主动告诉自己。
如果她不提,就说明在她心里,亲兄弟不如乡邻,他们会心寒,不会再给她种田。
好在她说了。
两兄弟很高兴,干活越发来劲。
然后,很快便有了收获。
把青菜让刘平安捎给酒楼卖掉,每日有好几百文进账。
大半年攒下来,也挣了几十两银子,很是满足。
得知村里分钱,他们也没到许真真跟前闹。
不过,那是他们不知分红有这么多,如果知道,心里定然不平衡。
所以,许真真借由送腊八粥的由头,过来安抚一二。
也给他们一点钱,当作是年终奖。
两兄弟已经搬到那些独门独院的员工宿舍里。
每人一栋小屋子,白墙黑瓦,窗明几净,有堂屋和东西厢房,一家人挤一挤倒也住得下,还有后院可以养鸡鸭,其实挺滋润的。
许真真从屋子转出来,还没去老房子那边端粥,便见远山端着一个木盆子,鬼鬼祟祟的出现在偏门。
他这个样子,有些不对劲啊?
许真真下意识的往回藏。
他探身往里边看了看,见四下里每人,便抬脚进了来,熟门熟路的来到围墙角落里,坐在那棵龙眼树下等。
生怕谁看见似的,把自己蜷缩在树的后面。
许真真疑惑,他这是在做什么?
等了好一阵也没见他有什么不妥,脚都站麻了,她想过去问问他,忽然听见了脚步声。
她赶紧往暗处缩了缩。
张翠从过堂里急匆匆赶来,一面走一面四处张望,神色有些慌张。
“翠儿,这边。”远山瞧见她很激动,冲她招手。
张翠小跑过来,猫着腰走到他跟前,“表少爷,何事又找奴婢?”
她跑得有些喘气,脸颊微红,模样儿瞧着分外娇俏。
远山的脸比她的还红,磕磕巴巴的,哼唧半天也说不出半个字,只把手里的盆往她跟前递,“给,腊八粥。”
“这是给奴婢的?”张翠没有接,眼里染上薄怒,“表少爷,你这是干什么?我们夫人是你姑母,你不给她送,反倒给我这个做奴才的,你这是何意?”
“不是奴才,不是奴才……”远山越急越结巴,“你在我眼里,不是奴才。”
张翠脸红红的,双手卷着衣角,气焰都消了大半,“谁跟你说这个。”
“我、我……”远山以为她还在生气,又急又慌,脸红耳赤的,思路都捋不清。
许真真看着都替他着急,恨不得出去帮他说几句。
好在他不蠢,知道再这么下去,这一趟又白来了,便做个深呼吸,便语速极快地道,“我姑母有,只是娘说这一锅我们先吃,姑母的在另外的锅,要熬久一些,我给你留了一份,你趁热吃。”
张翠脸颊又红了几分,嘀咕,“哪有主子不吃,做奴才的便吃上的道理。更何况,夫人仁善,府里每个人都分到了腊八粥,奴婢也吃不下了,表少爷,你端回去吧。”
“翠儿。我说过多少回,我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不是什么少爷。”远山笑容透出几分苦涩,“我给你送,和你们夫人赏给你的,是不一样的。你真不要吗?”
许真真听到这里,懂了。
这两个小年轻,背着家长,偷偷好上了呗。
不对,是远山看上了人家,张翠什么心思尚且看不出,指不定是那小子单相思。
陈翠的脸已经红成了苹果一般,她无措又害羞,双手都不知怎么放。
“表……许公子,奴婢已发过誓,一辈子伺候夫人,绝无嫁人的心思,对不起,你、你还是把粥端走吧。以后也不要来了,免得堕了您的名声。”说着急急转身要走。
远山着急,一手箍住木盆,一手去抓她的手,“翠儿,你听我……”
“你放手!”陈翠又急又羞,用力挣扎,一不小心,手一挥,打翻了木盆。
“咣当”清脆的声响,装在里边的大海碗、调羹被打碎,熬得黏稠的腊八粥洒了一地。
远山傻了眼,陈翠也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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