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就这么离开了客栈,可杨季雨早就看出点端倪来了。
“说实话,你掉下水跟刚才那人有没有关系?”他认真地问。
“一!点!关!系!都!没!有!”杨若翎一字一句地否认,生怕别人不知道。
这身子终究是个凡人,还是千金小姐之躯,一点儿也不抗造。
不过一晚时间,她果然感染上风寒。
这下说什么都不可能待在无人的苍府了,她被迫在家休息。
叶子权听闻她得病,便拿着水果想上门探望。
没想到会被杨季雨堵在门外。
“叶少爷还是回去吧,我妹妹恐怕不想看见你。”杨季雨盘手站在门前,活像一尊大佛。
叶子权无奈笑笑,“虽然咱们有过不愉快,但生意人没有隔夜仇,我还是很想认你这个内兄的。”
杨若翎写给他的字条他还留在怀里,他根本没去放河灯。
他还后悔那天早走,若是在河边待久一点或许还能上演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
杨季雨略感不悦,“怕是无福消受,请回吧…”
他已经有够头大的了,实在是没空再搭理这人。
看样子是见不到了,叶子权失望地叹气离开。
客栈的事情暂时交给晋文彦打理,杨季雨现在一直在家里照顾自己的妹妹。
也是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全家人都在家中了,他略感唏嘘。自己什么时候起就只顾着客栈不粘家了呢?
杨育华虽然嘴硬,但还是打心里心疼自己的孩子。
每次悄悄地经过杨若翎的房间,却不好意思推门进去慰问几句。只是让门外的仆人们多注意,小姐吩咐什么都照办。
夜晚,杨季雨像小时候那样偷偷地给她送甜汤,杨若翎吃完后乖乖躺在床上。
“好好休息,做个好梦。”他柔声道着。
“嗯,哥晚安。”
待人离开,她才松口气。
身为通透师,她最害怕的便是做梦。因为通透师的梦通常都是预知梦,掌握得好虽能窥探未来,但往往伴随着强大的精神与元气负担。而且她也害怕会梦见不好的事情,自己又无力解决。
所以在成为苍岩的徒弟时,她教的第一件事便是无梦。
做个好梦这简单的祝福,如今在杨若翎耳中都是温柔的负担了。
闭上眼睛,她放空脑袋,可黑暗中却又浮现出那人的身影,与两百多年前诸多个无眠夜一般。
明明已经有一段时间不曾如此,可却在这次见面后症状重现。她纠结地辗转反侧,始终无法挥之而去。
他为什么会来东境?难道是来看自己的么?
那张字条又是什么意思,是永别么?
…
因为睡不好,这普通的小风寒竟然困扰了她七天才结束。待她一遍遍地跟父母唠叨着自己真的没事可以离开时,灯游节的余温早已结束。
客栈那两人自然也离开了。
依旧没有带随身丫鬟,她下意识地往河神庙走去,灯游节后她都还没去打扫。
去河神庙的中途需要经过春楼,她每次路过都会加快脚步,这次也打算如此,却被一个刚从里面出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她低着头走路,那人倒着身子走路,两个不看路的人撞在一起。
“谁呀,没长眼睛么?”那人骂骂咧咧地想转身,却发现眼前的人是杨若翎。
“杨…杨若翎?!杨小姐,你病好了?”叶子权紧张得一下子语塞起来。
杨若翎打量了他一眼,“叶少爷还真有兴致,大白天就到春楼寻乐。”
“你别误会!我只是来收茶叶钱而已,是生意活!”他着急地解释着。
“叶少爷要再来哦~”春楼里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小姐们甜甜的嗓音传出。
叶子权不禁打了个寒颤。
杨若翎无所谓地耸着肩,何必跟她解释呢。
“哎…但凡你对别人家姑娘上点心,或许我也不用得病了…”她小声地道,而后继续往河神庙走去。
“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叶子权朝她的背影喊着,却没得到回复。
这姑娘可真是越来越让他在意了。
…
几日没来,经历了灯游节的河神庙果然乱了不少。
神台上的水果都多得滚落到地上,腐烂的秽饼混杂着冲鼻的辣味与酸臭味,好几只苍蝇在上面盘旋着。
她反胃地作呕了一声,捂住鼻子硬着头皮上去清理。
打扫了好一会儿,才把腐坏的贡品清理干净。
又拧干湿毛巾去擦庙内的摆设,她的余光瞄见了一丝微亮。
“嗯?”她手中动作一顿,抬眼望了下神像的底座。
下面竟然有一撮河神灵土!
她确信祁墨河是来过了,还放了把灵土。
“……”
这下不能随心所欲了…做什么都得三思而后行,否则随时有可能会被祁墨河发现。
她咽了口唾沫,连打扫的动作都变得温柔谨慎起来。
临近夜晚才清扫结束,她挥了把汗,伸了个懒腰坐在椅子上。
这放置东西的柜子被撬烂了,还得找时间去换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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