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贤也明白,终有一天麻烦事会自己找上门。
不如说他还非常欢迎。
祁墨河已经在堂上等候一天一夜,他也没愿意出去会见。
待终于安置好天宫之匙,天王才急匆匆地跑到大殿,途中还得装出淡漠与威严。
“墨河,你上天庭有点过于频繁了吧?”他故作不知缘由地道。
“天王殿下,我来并不是想您做出解释,是来找解决办法的。”祁墨河低头屈身道。
他让祁墨河抬起头,底下人这张不冷不热的脸,根本就看不到服从与畏惧。
“那你是怎么看的?”他扬起笑容问道,“这般混乱的局面,要怎么样收场?”
祁墨河从容地望着他,“您一直重视的水神,还有那熔野山下的秘密,定与如今的骚动关联。”
“所以呢?”
“重启炼狱火,让三界恢复稳定。”祁墨河直言道,“以牺牲河神为代价。”
天王稍稍动容,心中生出苦涩,“很可惜,这不是这么简单能办到的事情。”
“雨神已经不在了,难道再牺牲一个河神还不够吗?”他拧眉问。
白安贤倒吸口气,“墨河,我不是你想的这般残忍之人。众神与我而言都是如挚友如亲人般的存在,你说牺牲这话,其实我也会难过的。可是…即便是你们三水神都死去,三界也不会因此恢复稳定。”
祁墨河并无领情,他把珍重的调水令摔到地上。
“无需骗我了,这令牌上施过法了吧。怎么用都依然保持光泽,我的精神也丝毫不受影响。日日夜夜守着这牌子的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您是为了迷惑我还是迷惑其他人?”
其他人指的当然就是杨若翎。
无言反驳,白安贤再无笑容,叹息一声后淡淡地道:“墨河…你不可以死。”
“那她呢?被迫第二次为了与自己本不想干的规矩送死么?”祁墨河终究是震怒了。
殿堂上水与雾并起,甚至冲垮了悬柱。
站在老远的天兵听到动静想上前制止,天王却摆手让他们不要上前。
他从白玉椅上站起,一步一步地踱到祁墨河面前,郑重其事地看着他:
“相信她也相信我好么,她是雏妖选中的人,我与龙王也对她赋予着重任,从来没有想牺牲任何人的想法。”
说着他还把手搭在祁墨河肩上,虽然他明白或许说什么他都不会听进去罢了。
“对了,把白刃给我吧。”他倏地道。
祁墨河稍稍推开他的手,把白刃交到他手上,“有您才有如今的盛世太平。”
而后他捡起地上的调水令,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殿堂。
水雾瞬间化为雨滴倾泻而下,天王抬头沉重地呼吸着,“有多久没淋过雨了呢…”
天兵们举着长矛伺机待发,可河神却步履稳重地从面前径直离开,无人敢上前拦阻。
“天…天王殿下。”他们细声追寻发令,但天王并没有回答。
他从雨水中回神,稍稍拨掉脸上的水珠苦笑着道:“真是…这孩子跟秦邪多了后说话也学会阴阳怪气了。”
…
杨若翎并没有听从祁墨河离开前的意见,她依旧在投入地找玄诡门,甚至比先前更为疯狂。
她需要知道那究竟是幻境还是梦。
被毁掉的房子她并没有找人重建,萧笙和寒清言也被她叫回去了。
“我想休息一段时间,暂时不去找门了,你们也回去吧…”她回到废墟上对他们二人道。
可他们也想深究,她却乐得逍遥根本没理会。
祁墨河上天庭时把神轿带走了,怕的就是她会继续查下去。
但她也不是省油的灯,不眠不休也得走遍大江南北,死在自己手上的妖邪也日益增多。
不仅妖界的妖畏惧她,其他神明也嫌弃她手段肮脏。
只有她知道,手上沾染的血,都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两年后的一个雪夜,她把手从妖怪的胸膛前抽出,闭眼甩掉指尖微热的血液。
又一只想强行夺走钥匙的妖怪,不愿听解释还下死手。住处被砸后这种情况愈演愈烈,无法安生。
她茫然地抬起头,雪花化在她洁白的脸蛋上。
“翎…轻若雪,转瞬即逝…”她小声地道着。
地上的妖怪在雪中砸出一个深坑,它仍的四肢仍在痛苦地抽搐挣扎着,看似没有死透。
热血不断从其伤口渗出,把附近的雪染红染化。
在她咬唇想给出最后一击的时候,举着的手被人牢牢地定在空中。
蛇尊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残留的血液顺着她的指尖留到他的手上。
杨若翎眉心微皱,“你不是要冬眠…怎么找到我的?”
这两年中,她分明隐藏了行踪才是。
“界灵,你还记得与本尊做过的约定么?”蛇尊手更加发力,两眉因用力而拧在一起。
她没喊疼,表情一如既往的冷静,“当然记得。可他们两人为什么没跟着你?”
蛇尊放开她的手,“自上次遇见你后,三个月后我们便分道扬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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