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叫李舜夜。
这个名字并非是我一个人的名字,而是我们两人共同的名字。被称为李舜夜的,还有我的姐姐。
姐姐和我是双胞胎姐妹,姐姐曾经也有自己的名字,但是后来她原本的名字也在记忆的风沙中被埋藏起来了。她佩戴上李舜夜这个名字的故事,从她和我降生的那一刻,便开始了。
我们在医院洁净的小床上注视着彼此,眼眸中映照的是对方的模样,也是自己的模样。刚到这个世上,我们的命运便被无形的联系在了一起。
宛如镜像,这就是大人们总结我们姐妹两人相貌时常用到的话语。我们两人长得一模一样,无论是个头的高矮,五官的形状,或是头发的长度,都完全一样。开口说话的甜美嗓音也如出一辙。当两个人不动声色站在一起时,除了我们本人没有人能认清到底谁是谁。
就连我们自己也时常会搞混呢,因为我们完全一样,就算脱光光了一起互相找上半个小时,也无法在身上找出一处相异的地方。这么看来也有可能一直以来都弄混了,实际上我才是姐姐也说不定。总之不做基因检测的话就搞不清谁是谁。
“家里人叫我的时候,有时叫舜夜,有时又叫姐姐的名字,叫姐姐也是一样。那时年幼的我们也经常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是谁呢。”
李舜夜好像回忆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把手蜷起放在下巴,轻声笑了起来。幽黑色的长发从她背上滑泄下来,闪闪的光泽犹如夜空中的星河一般。天空的云还是黑沉沉地压着,构成太阳光也刺不穿的厚幕。李舜夜久久才睁开了漆黑闪亮的眸瞳,继续说道。
虽然长相一样,但我们的性格却不尽相同。姐姐的性格比较轻快,就像柔风吹过树梢时鸟儿的鸣唱,对什么都是一副喜欢的不得了的样子,笑容简直比向日葵的色调还要温暖,爸爸妈妈也很喜欢她。
我和姐姐不一样,我无法那么开朗地面对世间的一切,我的性格就像住在漆黑洞穴中不敢出来面对光亮的蝙蝠一般,内向又胆怯。什么?在我身上没看出来吗,唔……那也是后来的事情了,姑且听我先讲讲前面的事吧。
不光性格,在平时的习惯上我们也有所不同,譬如吃饭的时候,我总是喜欢反手拿筷子,姐姐却正手拿。握笔写字的时候,我喜欢大拇指放在食指上面,而姐姐惯用的却是大拇指和食指平放的方式。
通过这些细小的差别,家人才能搞懂我和姐姐谁是谁。
“童年的时光非常快乐,直到那件事发生前……我记得我们小时候是在乡下度过的。”
我出生在一个还算富裕的家庭。很小的时候,因为爸爸忽然得了严重的肺病,所在的城市高度污染的空气会恶化他的病情,所以爸爸要去环境优美空气清新的乡下修养,就这样,我们一家从城市转移到了乡村。
我们住在乡村边缘处的的一栋独立小房中。在相对贫穷的乡村中我们的房屋算是豪宅了。房子远离村子的中心,附近几十米内都没有人家,因此可以放心不会被嘈杂的声音吵到。
在乡下的家的模样我还记得很清楚,一栋标准的单层洋房,是爸爸在辞职前特意请人提前在乡下修好的。刚住进去时,房子里还有残留的油漆味,为了照顾我们姐妹两人,爸爸妈妈让我们住在最侧面的房间中。这里是与主屋相连的一个小房间,有着我和姐姐两人平时会用到的家具,两张小床,衣柜前有两面穿衣镜,所有的东西都是成双成对的。从一扇低矮的窗户可以直接看到后山葱郁的树木,夜晚时我和姐姐经常会趴在窗前,聆听寂静的后山中传来的两三声虫鸣。
从外面看,房子的墙壁粉刷着白的耀眼的油漆,黑色的屋瓦片片整齐排列。用砖砌成的烟囱每到做饭的时候就会飘出阵阵炊烟,在很远的地方都能看见,每当姐姐和我在外面玩累了,抬起来看到升起的炊烟,便知道家里已经做好了饭等候我们,这时候心里就会感到温暖而踏实。匆匆赶回家,阳光下的房子在翠绿的背景中就好像是从童话中钻出的一样。
在房子的背面就是一望无际的山丘和茂盛的树林,起伏的山地上植物茂盛地生长着。因为靠近南方,所以这里降水很足,山上的植物生长的生机勃勃,山里也水汽弥漫,像是未经开拓的野外丛林。后山平时没有什么人去,不过却成了我们姐妹两人的玩乐天地。
房子的正面往前走十几米是乡村的土路,这条路十分破旧,不像有修整过的样子,每到雨天路上就会有坑坑洼洼的小水滩。路向前和向后都望不到尽头,平时鲜有车辆从这里通过,也只有少数几个村民会在结束劳作后沿着这条路走一段回家。
跨过土路后是一个向下的坡,坡下面豁然开朗,俨然是广阔的水田和旱田,沿着地平线平铺而去。记得我们第一次看到田地十分兴奋,奔跑着就冲过去了,不光在田里踩了一脚泥,还踩坏了不少别人家的庄稼,被好好训斥了一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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