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就算想要完全扮演我,但生活上也有些小习惯无论如何也改不掉。有一次,姐姐假扮成我在写作业,妈妈看见了,忽然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说道:“舜夜,你不是习惯大拇指在食指上方那样的握笔方法吗,什么时候改了?”
姐姐只能尴尬地回答说是改掉以前的错误握笔姿势了。为了不露馅,我也只能改变握笔方式了。
还有就是在饭桌上,姐姐正手握筷子的方式被妈妈看了出来,我以后也只好改变了习惯。为了不被看出来,我们姐妹总是保持着一致,譬如如果有一个人受伤,那另一个也会在同一部位把自己弄伤。
在学校也偶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老师在公布成绩时,因为那次是姐姐参与考试,所以考了很高的成绩。同学们怀疑的眼神纷纷看向我,导致我面红耳赤,也只能努力学习,跟上姐姐的步伐。
也有露出小马脚的时候,比如我明明在学校上课,却有人告诉妈妈在别处看到了我,肯定是姐姐不小心,这种时候我也只能以我逃课了然后接受批评搪塞过去了。
总而言之,在同成为李舜夜的之后,姐姐越来越像我,我也越来越靠近姐姐了。不是单向的扮演,而是互相扮演。
再后来,爸爸因为绝症,去世了。那一年,我们姐妹小学毕业。
既然爸爸已经死了,我们就没有在乡下再住下去的必要了。妈妈决定带我回城市的家。在货车上,妈妈跟我说了一路的关于以前爸爸的事情,也提到了姐姐,爸爸和姐姐,就永远葬在那个我们生活过的小乡村了,妈妈这样说着,我却心不在焉。
我在为姐姐担心,她现在应该在货车的后车厢,和家具、货物待在一起,那里汽油味应该很重,还很颠簸,姐姐千万不要有事啊,我祈祷着。
等下了车,我说了一句要去看看家具怎么样了,急忙跑去了后车厢。姐姐看起来很好,看见我的时候还对我偷笑着。我把路上发生的事和与妈妈的对话简要告诉了她,为了避免在熟人面前露出马脚,这是每次我们姐妹见面都需要的步骤。
到了城市,我们的生活依旧如此,相互扮演,只不过从半天半天的轮流变成一天一天的了。当一个人在学校上课的时候,另一个人就坐两个小时的公交车去另一座城市打工,这样才能确保不露馅。
上中学的时候,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尽量缩小了人际交往的圈子,但是姐姐无意中好像太阳一般温暖的言行还是收获了不少其他人的好感,没有办法,我只能硬着头皮和他们交流,努力变得活泼起来。
因为不太好意思伸手要钱,我和姐姐用打工得来的钱,给我们两人各买了一台相同的手机。主要是用来我们两人之间的联络,上次打电话偶然被朋友偷听到了后,他们还大惊着说,“舜夜在和自己打电话哎!”
妈妈知道后她感觉很惊讶,不知道我自己哪来的钱,我便说是假期打工得来的。因为手机号码无法统一的关系,我和姐姐很苦恼,最后只能告诉妈妈我有两个手机号,有事的时候打哪个都可以。
一般在周末或者假期,我和姐姐也极少在家里,不仅仅是怕露馅的缘故,更是因为这是我们为数不多可以在一起的时候。
平日因为轮流作为李舜夜,大多是交替着来的,能够见面的时候只有晚上要睡觉的时候。说起晚上。我们每次都是等妈妈晚上睡了,我或者姐姐另外的那一人才从窗户外翻进房间,然后必定锁上房间门,拉紧窗帘,两人挤在一张床上睡觉。
所以我们会抓住有限的假期时间,一起坐公交车去别的城市,对妈妈说是有假期补课。实际上是我和姐姐的两人约会,因为很久才能见面,所以我们姐妹更是珍惜在一起的时间,像我们这样两个漂亮而且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走在街上,吸睛率可是百分百。所以我们也要有些伪装,我和姐姐开始学会化妆,用不同的妆容让彼此不那么相似。
当然服饰也要做区分。姐姐很喜欢那种漂亮的衣服,并且还有收集控,每次一买就是一大堆。但我却喜欢素色,最好是漆黑,注重实用性的衣服。
到了一定岁数后,我和姐姐执意要搬出去租房住,要离开母亲。这时候母亲虽然无可奈何却也没有办法。于是我们两人更加自由了,几乎不会再有被识破的风险。
有一次,妈妈的生日,轮到我回家看妈妈了。说起来也很悲哀,姐妹两人连看望母亲都不能同时。
我走在路上,提着两个袋子,有些遗憾,嘴里一边说着,这个笨蛋姐姐,我都买一份礼物了结果她还又买了一份。天色已经很晚,夜晚的寒气刺激着皮肤,路灯的橙黄色的光给人带来暖意。我想起最近发生在市里的碎尸杀人案,不禁加快了脚步。
在蛋糕上温黄的烛光下,母亲显得老迈多了,我很心疼,父亲身体不行的这些年,都是母亲在拼命支撑着这个家。
我把两份礼物递给了母亲,母亲沉默了,我最终还是没敢说出那是我和姐姐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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