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振富竟然像小孩子一般,呆愣愣,有些心虚,却不敢问,又不敢辩解。
其其格瞪了足足有十秒钟,才说:这话让你说的,还是文化人儿呢。
袁振富终于能咀嚼了,把嘴里的饭菜咽下去,说:话糙理不糙嘛。
“我看行。我得好好准备准备。”其其格不想生气,就顺着他的意思说下去了。
袁振富:晚上你就和袁野说,让他明天上学,找机会通知铃铃一声,再跟月亮和阿尔斯楞说一下,他俩好有个准备。我找时间给国忠大哥打手机。
“你得抽空儿上市里去一趟。”其其格说。
“我不用去了,让袁野告诉一声儿就行。再说了,我给打电话就中。现在有手机多方便,不像过去……”
其其格瞪了他一眼,说:你是教学教傻了咋的?不去市里买肉买菜,我搁啥招待人家啊?
“我把这茬儿忘了。是啊。总不能像今天中午这样对付我啊。哎,不如把下蛋的老母鸡杀一只吧,炖上又香又补。”说完,袁振富又很奇怪地笑了起来。
其其格捅了他一下,同样是抿着嘴儿乐。
两人这是笑什么呢?
原来,红楼市这一带民间有个说法,是“姑爷进门,母鸡断魂”,意思是女婿到丈母娘家,往往会杀一只又肥又大的老母鸡给炖上的——当然,一般是指第一次登门,平时总去谁家都杀不起大母鸡的。所以,其其格听出了袁振富话外的意思,他是在逗自己呢。
两人继续吃饭。袁振富看着窗外,奶牛、鸭鹅还有母鸡、公鸡,一派生机。这些,都是其其格的“致富产业”,是她攒下的“小家底儿”,都是她用汗水换来的……
其其格对阿尔斯楞的印象非常好。特别是他和袁月亮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对她特别好。作为一位母亲,大都会有这样的心理:只要对我孩子好,这人就是大好人。
…………
韩黑虎闲在家里,闷得难受,吃过午饭就叫上杜红娟,两人又往村口儿去转悠,并顺着月牙河边儿走去。
杜红娟很喜欢月牙河,韩黑虎就给她讲这里的传说故事,还讲了自己小时候在河里玩儿的趣事,她还真的听不够。
听着听着,杜红娟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
“红娟,你咋了?”
“没事儿。我小虫子飞进眼睛里了。”杜红娟说完,立即揉起了眼睛。
韩黑虎:你——是不是——想家了?
杜红娟没说话,把头扭向了一旁……
恰巧,白宝音骑着自行车从大坝上经过,看到韩黑虎两人,便停了下来,喊:黑虎哥,这么有闲情逸致啊,和新媳妇逛景呢?
韩黑虎:去你的吧,孩子都九岁了,咋还是新媳妇?
白宝音笑着说:咋不是啊?我记得你们结婚才没几天啊?哈哈。
韩黑虎说了句“就知道瞎闹”,杜红娟已经脸红透了。
韩黑虎:白大主任,这是忙啥公干啊?
白宝音:哎哟,没想到黑虎哥也会这么说话啊?
“还不是跟你学的。”
“不说不笑不热闹。咱们还是不闹了。是这样,我去地里看看稻田怎么样了,有的地方怕出毛病,督促督促大家要上心。正好遇上了,要不我还想找你和嫂子呢。”
“有啥事儿?”韩黑虎问
“上午铁书记和我说,让我去村学校找找校长,说说你家孩子思——思——”
“思河。”
“对,思河上学的事儿。校长都安排好了。明天你领孩子去报到就行了。好了,我还有事儿,先走了,你俩慢慢逛吧。嫂子,我刚才和黑虎哥瞎逗玩笑,你别往心里去啊。眼睛咋还红了呢,哭啦?”
“没有,进小虫子了。”杜红娟连忙解释,接着又用揉眼睛来掩饰。
韩黑虎一听,特别高兴,连连说“谢谢、谢谢”,白宝音边骑上车边说“别谢我,要谢就得谢铁书记”。
夫妻俩挥手与白宝音告别。
杜红娟高兴地拉着韩黑虎的胳膊,说:太好了,思河这么快就能上学了。
韩黑虎:看来,这赵有亮还真办事儿啊。
“赵有亮是谁?不是特木——特木尔吗?”
“你不知道,是特木尔的表弟。瞅着挺爽快的一个人,称得上是江湖人士吧。”韩黑虎笑着说,“酒是好东西,真不白送啊。第二个事儿啥时候给我解决啊?”
杜红娟劝他:别急啊,这事情得一件一件地办。思河上学的事儿这么顺利,你惦记的那件事肯定差不了,好饭不怕晚嘛。
韩黑虎深情地看着杜红娟,说:那你,不哭鼻子啦?是不是感觉到我们月牙河村的人太好了?
…………
颇费了些周折,韩思河终于上学了,读二年级,再有两三个月,就升入三年了。来月牙河后他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就是阿木古郎,这个朋友没白交,天天带着他去上学,并给他介绍了村里的其他小朋友认识。
韩思河追随阿木古郎,就像当初阿来夫追随韩黑虎一样。好处就是——韩思河快速地融入班集体、融入月牙河,天天高高兴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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