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就是这场事件的见证者,虽然不曾亲眼所见,但也远远观望。
张鸣呢喃道:“是啊,师父想问的根本不是树腐朽了怎么办,而是在问这个大晋皇朝世家门阀腐朽了怎么办?”
“儒道、书院向来由世家把持,是他们长盛不衰的保障,无时无刻不在源源不断的向朝堂、军部输送血液。”
“儒家不败,则世家不倒!天下百姓和寒门学子也永无出头之日!”
他轻声说着,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己这位师父,旁边众人听得怔住。
原来太虚子是这样一个人?
李密摇摇头,说道:“我倒觉得他不全是为了世家和儒家,他眼里的光至今还透过重重岁月震撼着我。”
他低下头,像是不敢正视那窗棱前已经离去的人,猜测道:“他想改变的,不是树,不是世家,也许是天下。”
张鸣一下子愣在当地。
脑海里,像是有晴天霹雳落下。
“也许师父想改变的是天下?”
他有些无法置信,“师父,我穿越之后,常常给你讲一些中二的故事,那人人平等、人人如龙的世界莫非感染了你,才让你一时热血,跑下山改变世界?”
此时此刻,他真的懵掉了。
说什么执棋者,说什么垂钓与饵,莫非一切的罪魁祸首本就是自己?
“先生,请问您可知道,我师父与浩然圣人辩论之后的事?”
他突然问道。
这一刻,他对一切开始怀疑,重新有了认知,也重新有了疑惑。
这里面,就包括师父的死因!
他真的是病死的吗?
可是,李密微微摇头,说道:“没有,自那之后,杳无音信。”
张鸣有些失落,问道:“那您可听说最近涿光山灵枢观的事?”
李密又摇摇头,说道:“小牛知道,老夫闭门读书,鲜少外出。这天下的事,有天下人管,与老夫无关了。”
他沙哑的语气里,有迟暮的感叹。
这人老了,也没必要操心了。
毕竟还在的朋友,还认识的伙伴,也都如太虚子一样一个个消失不见了。
“多谢先生告知家师之事!”
张鸣起身,恭敬的说道。
李密摆摆手,示意这不算什么。
可是张鸣依然保持行礼的姿势,问道:“先生,贫道今日也有一问。”
李密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振。
曾小牛、郭香和尹雪也好奇的望过去,昔年太虚子道长在这里问过槐树的事,今日清徽道长效仿其师又要问什么?
“但问无妨。”
“敢问先生,这窗外的槐树既然已经砍了,贫道想种新树,该怎么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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