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还是会主动出击的。”虞知琼嘴角带笑,抱臂托胸,将那只无意识把玩自己玉足的手踢开。
许守靖摸了摸鼻子,静了片刻,却又摇了摇头:
“这逻辑虽然行得通,可也太多此一举了。在他的视角,这件事有信息差优势,只要什么都不做,在我们攻打疯魔院时偷袭就好……非要送封信古来,反而打草惊蛇,他不应该连这点道理都想不明白。”
就好像……生怕自己看不出来他在设局一样。
许守靖抓了抓脑袋,莫名有些心烦。
嗯,看不懂,现在是真的看不懂了。
“那你原本打算怎么应对?”虞知琼轻声问道。
许守靖俯身躺在她身侧,抬眸望着天花板,沉思良久,低声道:
“正常随着大部队走,先打疯魔院两轮佯攻,试探一下底细。”
“然后?”
“……勾引虞潮动手,一举反杀。”
“换做我,我也会这么做。”虞知琼缓点螓首,又侧过身子,柔荑勾上他的脖颈,语声慵懒地问:
“那现在他整出这么一出……你现在怎么办?”
许守靖搂过虞知琼的香肩,轻拍她的后背,撇撇嘴道:
“都这样了……那我还是去赴约吧。最多,把元洲前辈和我师父一起请上,管他那么多平推了就是。”
“……”虞知琼翻了个白眼,似有些懒得搭理。
旋即,她挪动脑袋,靠在他的肩头,缓缓闭上眼眸。
——
黑雾翻腾,阴风呼啸。
天幕如墨,血月高悬,一道道黯淡魂火在乱石崖间游曳,如同游魂低语。
疯魔院主殿深处,鬼灯半明,几道身影分坐在长案两侧,气氛凝重,呼吸声近乎凝滞。
堇流觞端坐主位,指尖轻敲扶手,眸光低沉:
“都说说吧。”
伥胤眉头紧锁,拄着蛇杖沉默许久,终于低声叹道:
“院长……早就说过,事不可为。如今各宗杀上门来,除了求和,还能怎样?”
“呵。”元叠溪倚在椅中,闻言不禁嗤笑,出言打断道:“老东西,我等还未战,你就出言请降?”
“战?”伥胤一掌拍桌,胡须都在发抖:“天涯虞氏两位轩阳境,剑皇谷、冰月仙宫也俱在列,还不算其他留下来的宗门,你拿什么战?”
元叠溪却是双脚搭桌,懒洋洋地眯起眼,笑声狂傲:
“那又如何?疯魔院几千年底蕴是白给的?若在别的地方,如此阵容,的确胜负难料。若在外界,自是不敌。可在这鬼狱天墟,任他来多少人,我疯魔院又有何惧?”
“你!你!简直无药可救!”
伥胤被气得吹胡子瞪眼,闷声片刻,转而看向主位,正色作揖:
“院长,我知你不惧大战,但以我等实力,即便有地利之便,也难敌三位轩阳境联手……此战之凶险,又怎是仅靠天险能够弥补?”
堇流觞神色不变,只是目光缓缓转向右侧那始终不发一言的执剑长老:
“巫长老,你怎么看?”
巫烆虑缓缓睁开眼,似乎从沉思中醒来,起身拱手:
“虞历寒的为人,院长应当知晓。他轻易不会选择大动干戈,可一旦出手,花费如此代价,那在得到满意的结果之前,绝不会善罢甘休。”
堇流觞微垂眼帘,手指不动,静听无语。
巫烆虑顿了顿,续道:“如此情势,此战已不可避。既如此,与其退避求和,落得个我疯魔院惧战之名。倒不如倾力一战。以千魇谷、赤歧山、鬼狱天墟三险为屏,设阵拒敌,即便来者皆为顶宗,我等也未必毫无胜机。”
他语锋忽顿,略一迟疑,却还是开口:
“只是……虞历寒、虞元洲、伶扶玉三位轩阳境……那就要看院长如何决断了。”
此言一出,殿内一时无声。
“巫、巫长老?”
伥胤整个人几乎从椅子上弹起来,整个人都惊呆了。
他虽然是带投大哥,但他一直都觉得自己不是孤军奋战。
至少,巫烆虑应该是站在他这边的才对。
可没想到,你个浓眉大眼的巫烆虑,到这个节骨眼上,居然叛变了?
不是,就这阵容,哥几个真觉得能打?
不会是认真的吧?
——八百打十万,优势在我?
“疯了……疯了!”伥胤捂脸摇头,只觉心如死灰。
他是真的很想保全疯魔院,可是以院长为首,这上上下下都恨不得赶紧送了。
堇流觞却仿佛未觉风波,只是轻敲扶手,沉声道:
“元叠溪长老。”
元叠溪啪一声放下双脚,立刻起身拱手:“院长吩咐。”
“你带太渊院弟子,镇守断魂崖。无须力战,只作阻截,重点是锁定敌军先锋所属,务必明确天涯虞氏那老家伙都来没有。”
“遵命。”
堇流觞又转眸,望向一旁仍作揖未起的巫烆虑:
“巫长老。”
“院长。”巫烆虑保持着作揖的姿势不变。
“你带忘川阁弟子,布阵赤歧山与千魇谷。”堇流觞双指轻轻一挥,语气冷冽:“若敌先锋是天涯虞氏,便引入赤歧山;若是其他宗门,则引往千魇谷。记住,不问敌谁,不论出身,尽全力扑杀——不留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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