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压抑着自己的咳嗽声,
依照三十年前孟默所说,他的肺经已毁,病根深种,便是寻访神医也无济于事,
他不想死,便求着孟默为他延寿续命,
孟默也未推辞,只是告诉他,若想延寿,还需得靠人才行,但他天资有限,只能和道行毁了的孟默一样,专研旁门左道。
虽是昆仑弃徒,但孟默也掌握了不知几何的邪法,
邪法之中自有长寿方,比如阴枣,比如紫河汤。
以施术之大枣填塞入阴之部位,在一夜之间浸润女子阴之精华,如此到了朝阳初升,便将那枣子取出,泡在茶水里饮用,如此采阴补阳,乃取命延寿,
而紫河汤便是将紫河车与死胎一起煲汤,佐以老山参,灵芝等药物,熬成一锅高汤,血肉之精华便全在那高汤当中,
只是这些邪法延寿效果有限,服用多了便会渐渐失去原本的效用,
而后赵二河便在孟默的教导下,吸骨烟,此法极损阴德,
所谓吸骨烟,便是将骨灰混合烟草吸入,这骨灰也得是出生未满月的婴儿所烧才行,为了躲避阴差索命,孟默也特地设下了拘魂大阵,
一夜之间将寿阳城的坟堆中骨殖埋在他家地下,便是阴差,也有来无回。
但,他没想到,秦月楼会在此刻将他带入到此地,
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在此刻需要骨烟来延寿。
他想要活下去,
而后他想到了另一个法门。
日啖心肝三百副,甲子延寿长生人。
门外的那些,不就是人么?
因而赵二河咬掉了自己的左手五指,
尽管痛的无法忍耐,可他还是忍耐了下来,
三十年来的邪法造诣,也让他温养出了些许法力的基础,
尽管这法力根基虚浮,可用以施展旁的邪法,也非不可,
他想要活下去,
哪怕是让自己变得半人半鬼,不人不鬼,也要活下去,
但,他是决计不会和自己所供奉的神只做交易的。
以五指为祭,以血勾勒阵法,以浅薄虚浮的法力为催动,以己身的意志为消耗,从那血的阵法当中,
渐渐浮现出了一个年轻人,
但那却是是从赵二河的身体当中抽离而出的,
庞然且驳杂的阴气从那阵法当中溢出,
门外的村人们也都注视着此处,
随后破门而入,
赵二河倒在了地上,
但是他的肚腹却如同十月怀胎一般的孕妇那般,高高鼓起,
一阵阵的鼓动从他的肚腹处传出,
而后开膛破腹,
带着血花,从中所出现的,是一个浑身紫黑,长着一副尖牙利齿的婴孩,那面貌却是苍老如赵二河一般。
半人半鬼,不人不鬼,
他想要活下去,哪怕是什么样都没事,只要活着,那就有办法可以弥补,
日啖心肝三百副,甲子延寿长生人。
紫黑色的婴孩扑向了浑身脓疮囊肿的人群,
但并没有什么想象当中的惊声尖叫,也没有任何的慌乱,
一副心肝啖毕,那被食之人仍旧完好无损,赵二河从背后浮出,准备再扑向下一个目标,可是自己的脖子却被掐住了。
怎么会?心肝都没了,为何还不死?
赵二河不理解,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情况?
抓着他的老汉手腕不规则的扭曲着,可是嘴角的笑意却难以遮掩。
“半人半鬼之胎,辅以河神神水,再加上不死之力,能炼出什么样的丹药来呢?”老汉哈哈笑着。
但赵二河挣扎着,虽然脖颈被掐住了,可他此刻半人半鬼不人不鬼,自是将脖颈扭动,那张老脸便面对起了老汉,
张口咬下,将老汉手上的血肉咬掉,
但,撕咬下来的血肉中,满是流光溢彩,就仿佛那皮囊之下的,是一群无定型无实质的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色彩。
——
“藤木蛟龙分割阴阳,阳面为人,住在白天的瀛洲岛;阴面非人,游荡于夜间的瀛洲岛,阳面之人不知阴面,阴面之人却知阳面,只是它们无法突破阴面的阻隔去到阳面,所以它们便将突破阴阳界限的目光放在了丹药上,
阴面之人以河水为料,又以藤木蛟龙的残蜕炼制成丹,于是便成为了不死人,
我们虽是阳面之人,但也可以利用术法进入阴面,以此牵制阴面非人,而且,你们外来者不知情况,我们也有必要将你们搭救,然后送你们出岛。”
女子说道。
秦月楼听着直皱眉头:“那我把这些阴面非人全杀了不就行了?”
“它们是不死人,它们不会死。”女子想要打消秦月楼的想法。
可是充盈的好似极光一般,紫色的光彩夺目,将夜空照亮,那悬在天空上的月亮也被掩盖,同化成了紫色的光彩,
但是在这强烈的紫光之中,流光溢彩在光谱之中不定型的变换,甚至出现了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色彩,这些色彩就好似无法在自然界当中找到一般,那些是超出了光谱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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