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且过来。”芬嬴对智开招呼,示意就坐在智瑶的左侧。
周朝没有区分左右哪边为尊,之前的殷商一般是以左为尊。
一国之重在祭在戎,殷商的巫师文化很浓,而左师就是武将第一人。
智开坐下后,轻声问道:“父上,发生何事?”
这小伙将身份变换得很溜嘛?大声问候是君臣的“父王”,声音小了变成父子关系的“父上”。
小伙子可以皮一些。
智瑶从任何一方面都要表现得稳重,怎么可能小声嘀咕。
芬嬴没有那么多限制,小声提示道:“你之婚事委实难办,大王召唤重臣给与意见。”
智开下意识看向赵伯鲁,纳闷自己的舅舅也算是重臣吗?
这话怎么说呢?赵伯鲁是九卿之一的内史,怎么就不是重臣。
只是吧,赵伯鲁完全是受到“宠爱”才获得高位,之后又获得爵位,要不要纯以功劳评定真没那些资格。
智瑶也不是坏了规矩,诸夏历来就有厚赏妻子娘家人的习俗,原国给予赵伯鲁优良待遇只是延续传统,并且还让君王多了一股人情味。
就实情来说,原国内史任命给赵伯鲁,远比其余任何人更合适,智瑶能够把握住赵伯鲁,以后赵伯鲁也能帮到智开。
直白点就是赵伯鲁注定只能依靠王室,纯粹是捆绑牢了,并且个人能力实在过于有限,激不起太大的浪花。
“今岁春季太子便要北征,寡人本欲明岁再行太子婚事,奈何王后心急。”智瑶笑着讲了这么一句话。
众人给面子地跟着笑了笑。
智开却是笑不出来,一时间有点僵住的模样。
这一幕让很多人看到,由不得在心里开始胡思乱想了。
他们应该在想:“太子有自己钟意的人了吗?”
然而,智开心里的感觉很复杂,想道:“已经没有女子有资格成为我的妻子了吗?”
很多人不喜欢“门当户对”这种限制,存在就有存在的道理。
从很小的时候,智开就知道婚姻不由自己做主,不是没有憧憬过未来的另一半会是怎样,认知中会是某位诸侯的女儿,哪曾想到了结婚的年龄却找不到合适的对象了。
这说明什么?只是纯粹说明其他国家已经不配和原国平起平坐了。
要不然的话,但凡智瑶稍微透露出一点意思,相信列国之君会知道怎么操作。
最为合适的宋君栾必然当即重视起某位女儿,一再加恩赏赐食邑来提高政治地位。
觉得比宋国更有资格的越国,勾践说不定能干出自荐送女的操作?
其余的袖珍诸侯也不可能矜持,他们愿意为了能够跟原国太子联姻干出任何事情。
说不得还会加速楚国的昭固进行篡位?
智瑶一直很关注智开,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智开看上了哪一家的女子,看到智开那副模样变得有点不那么确认了。
“可是有钟意之人?”这话只能由智瑶来问了。
智开被问得一愣,老实答道:“婚姻之事,父母之命,礼仪行之,孩儿……”
众人听了既开心又失望。
不就是因为难办,才有现在这么一出吗?
要是智开有喜欢的人,以他一贯以来的懂事,想来会是有原因的。
之前闭眼的孙武睁开双眸,说道:“若无人选,窦氏之女,如何?”
窦氏?就是在晋国极其擅长水利工程的一个家族,他们的封地不大,私家武力也低,名望方面却是很大。
这个窦氏后来成了智氏的附庸,窦犨在世时参与了“邯郸”以东的水利工程,子侄辈是原国针对大河边上进行水利工程的骨干。
孙武继续说道:“窦氏小,可使众家出女为妾,以充媵之实。”
从远古时代开始,贵族女子出嫁一定会带上堂妹或堂姐,她们就是媵。
那个时候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文,一开始她们的作用是担忧出嫁女去了陌生的地方没人陪着说话,同时也是害怕作为妻子的出嫁女无法生育,充当陪聊和备用子宫的作用。
毕竟,都是堂姐妹的关系,代表血缘关系近,生的孩子都有娘家人的血统。
这样一搞,源于一名男性只有一名妻子的规则,陪嫁的媵有所生育,母亲也只有一个。因此媵所生育的子嗣,他们一开始也有是有继承权的。而所谓的庶出,就是男性睡了嬖人或其他没有身份的女性所出。
智瑶听到孙武的建议给打开了思路。
对啊,反正智开的婚姻一定跟政治有关,娶谁其实都是娶,国外没有合适的人选,一定是在内部进行选择。
只有一家的话,地位不匹配会害了那个家族,妻子来自这一家,妾来自其他家族,一下子就非常合适了。
只是,真要办成的话,立马进化到了战国晚期的历史阶段了。
什么意思?就是春秋到战国中期,哪怕诸侯也不是随随便便纳妃,轮到开始玩互送质子的时代,充当质子的人在外有了女人,回国又被安排妻子,只能让在国外时的女人委屈当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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